此心安處是吾鄉:蘇軾名作背後,藏著一段感人至深的唯美愛情

文/藍夢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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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紅顏愁知己,千尋難覓一佳人。且看:蘇軾有朝雲彈唱琵琶,王鞏有柔奴相伴天涯。

王鞏,字定國,北宋詩人、畫家,蘇軾的畢生摯友兼鐵桿粉絲。蘇軾的“烏臺詩案”牽連甚廣,其中,被罰得最重、貶得最遠的便是王定國。

“烏臺詩案”後,蘇軾被貶黃州(今湖北省黃岡市),王定國作為“從犯”,竟比“主犯”還慘,被貶到了更遠、更艱苦的嶺南賓州(今廣西壯族自治區賓陽縣)。

王定國也曾身居高位,風光時家中侍妾良多,但定案之後,紛紛散去,各奔前程,唯有一位複姓宇文、名曰柔奴的歌女不離不棄,甘願追隨。

此心安處是吾鄉:蘇軾名作背後,藏著一段感人至深的唯美愛情

柔奴,又名寓娘,原本出身於洛陽大戶人家,幼時琴棋書畫皆通,後遇家道中落,不幸淪落為歌女。王定國將其買為侍妾後,親厚相待,柔奴感念恩德,發誓終身不負卿。

嶺南賓州在當時是蠻荒瘴氣之地,此去經年,柔奴陪王定國吃了很多漂泊之苦。對此,蘇軾一直非常自責難過,在《王定國詩集敘》中感慨說:

“今定國以餘故得罪,貶海上五年,一子死貶所,一子死於家,定國亦幾病死。餘意其怨我甚,不敢以書相聞。”

王定國無辜受牽連,一個兒子死在了貶謫地,一個兒子死在了家中,自己和柔奴也幾經大病,險些喪命,但他自始至終,無怨無悔,還經常寫信安慰蘇軾,說他在賓州修行,一切安好。

此心安處是吾鄉:蘇軾名作背後,藏著一段感人至深的唯美愛情

元豐六年(公元1083年),王定國奉召北歸,得以與好友蘇軾重聚。席間,柔奴獻唱助興。一別多年,蘇軾驚喜地發現,柔奴非但沒有被苦難生活摧殘到憔悴不堪,反而容顏愈加美麗動人,笑容愈加清甜淡然。蘇軾不解,試問道:

“嶺南的風土應該不是很好吧?”

柔奴莞爾一笑,回答道:

“此心安處,便是吾鄉。”

柔奴雖為女子,卻有如此豁達的心胸,如此深刻的領悟,這讓蘇軾不禁肅然起敬,靈感大發,當即填了一首《定風波·常羨人間琢玉郎》: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盡道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此心安處是吾鄉:蘇軾名作背後,藏著一段感人至深的唯美愛情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

——人間竟有王定國這般如玉雕琢般的俊朗男子,這讓我常常羨慕,就連上天也垂憐他,賜予他佳人相伴。

盡道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人人都說那女子歌聲婉轉,唇紅齒白貌傾城,風起時,就像雪花飛過炎夏,世界都因她變得清涼。

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

——她從遠方歸來後變得愈加年輕了,微微一笑,笑顏中似乎帶著嶺南的梅花清香。

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我問她:“嶺南的日子應該很苦吧?”她卻答道:“心安定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鄉。”

此心安處是吾鄉:蘇軾名作背後,藏著一段感人至深的唯美愛情

短短一首小詞,起承轉合,構思巧妙,語言優美,意境悠長,更重要的是,兼有思想性和哲理性。前面幾句,看似都是在誇柔奴貌美歌甜人年輕,實則是為最後的明理做鋪墊。“

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最後,蘇軾用一問一答的形式,巧妙道破全詞的核心,這不僅是對柔奴更高層次的讚美,更是在向讀者宣揚一種積極的人生觀。

“此心安處,便是吾鄉”,這既非蘇軾的原作,也非柔奴的首創,白居易的短詩《種桃杏》開篇兩句就是:“無論海角與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想必,柔奴便是化用白居易的詩句表達了自己的內心感悟,可見其讀書廣泛,才思敏捷,懂得活學活用,並且非常恰當。

徐志摩在寫給梁啟超的信中說:

“我將於茫茫人海中訪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蘇軾與王鞏都是那個幸運的人,朝雲不只是侍妾,更是蘇軾的知己,柔奴不只是歌女,更是王鞏的指路明燈,不僅給了他愛與陪伴,更用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給予了他在苦難中前行的力量。人生在世,得如此一紅顏知己,足矣。

參考資料:《全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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