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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我是林州人
□ 孫相德/ 文
“你是哪裡人？”
“我是林州人！”
出門在外的時候，總會有人問起我老家是哪裡的，我會豪爽告訴他：“我是林州人！”
當聽說是林州人時，他們會不同的反響。有人關切地問道：“你的家鄉還缺水嗎？”有的人好奇的問起：“你的家鄉是不是有條大渠？”當然，也有人問起：“林州？在哪裡？”
我會一一給他們介紹家鄉的現況。有時，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活“導遊”。
01
每當我揹著行囊匆匆走出村莊， 離別時，回頭望望身後那條崎嶇蜿蜒的山路，還有那條曲折縈紆繞村的渠，來不及回憶一下家鄉的草綠花開的樣子，就要遠走他鄉，臉上不知不覺已經烙印上“林州人”的標籤。我深深地知道，走出這條山路，將是以另一種的身份在他鄉飄蕩，情緒也無比慷慨激昂。我多想，多想對著高山，對著河川高呼：“我是林州人……”
記得二十年前第一次出遠門，同行的工友私底下給我說：“在外地，別說咱們是林州人，可別給家鄉丟了人。”
霎那間，我愕然了，心裡說不出是滋味來。不停地捫心自問：“林州怎麼了？林州人又怎麼了？”
或許老鄉話是對的，或許我們穿戴不夠體面，職業也不夠高貴。
02
“小夥子，你是林州人嗎？”正在都市鬧區轉悠我，聽到背後有人喊叫，回頭一看，是一位面目慈祥的老者。
“我，我，我是河南………”我本不想說太多。
“不，你就是林縣人，我也知道現在已經是林州市。剛才聽到你打電話，你的口音隱瞞不住我，你能陪我聊會天嗎？”老者覺察到我的拘謹，似乎已揣測出我的心思。我也看出老者沒有什麼惡意，跟隨到一個恬靜處，坐著長凳上嘮起家常來。“劈開太行山漳河穿山來，林縣人們多壯志誓把河山重安排，心中升起紅太陽千軍萬馬戰太行………”天吶！老者居然一下唱出起我們林州的歌，節奏旋律是那麼準確，令我汗顏的是我居然不會唱自己家鄉的歌。
“老先生，你怎麼對林州那麼熟悉？””我好奇地問。
“我是西安人，我去過你的家鄉。1965年4月份，也就是紅旗渠通水的日子，單位組織我們去參觀紅旗渠，學習林州人精神。飲食起居安排在一個老鄉家裡。特別想念吃的紅薯面、玉黍面摻合蒸的糠窩窩，那時的生活水平算是高待我們了。”老者記憶如新地對我說。
“也正是那次去你的家鄉參觀紅旗渠，正是那種精神激勵著我工作向前行。”
“小夥子，請不要自卑，想當年，你們林州人民用雙手創造出了不起的紅旗渠工程，如今城市裡如林的高樓大廈，都是由像你們林州人一樣，具有吃苦耐勞的精神才能幹出來的。”面對老者一番話，深深地為我是林州人而感到驕傲。
臨別時，老者再三叮囑，有時間了一定去他家做客。
03
不得不承認，在物慾橫流的時代，家鄉也是一個容易被淡忘的地方。
郊區有一個漫長的上坡路，離工地不遠，每天我都要從這裡走過。
一個老婦拉著滿滿的一平板車蔬菜，吃力地往上爬行。我看到後，急忙上前搭把手，幫忙推上坡，到車停穩後，老婦拿起一捧青菜要送給我，我連忙擺擺手表示不要，老婦卻硬推來送我，我又連忙推送過去。老婦也算是熱心腸的人，拉著我的手指著不遠的房屋說：“我屋離這兒不遠，去家喝口水吧！”
突然旁邊閃來一個小夥，上去揪住我的衣領，老婦急忙喝住他，並說：“看你這冷慫娃，人家是好心人，你扯弄人家幹嘛？”
小夥一愣，急忙鬆開手，表示歉意，剛才遠遠看到我們推來推去，誤以為發生爭執他媽被人欺負了，才有了剛才那莽撞行為一幕。他急忙從口袋裡拿起一包香菸遞向我：“鄉黨，你是哪裡人？”
“林州人。”我回復他說。
“林州在哪裡？”他又問
“河南。”
“河南在哪裡？”
看到他一頭茫然的樣子，好氣又好笑 ，知道再多解釋也不會說清楚。
突然，我發現他手裡拿著的正是家鄉紅旗渠牌的香菸，指指他說：“那個地方就是我的家鄉，林州。”
他愣住了，像在思索什麼？我悄然走開，沒走多遠，他向我喊到：“我知道了，我在電視上看到過，就是那個八大奇蹟的地方，我沒說錯吧！我會記住你是林州人的……”
我也回頭對著他喊：“你不必記住我，但一定記住有個叫林州的地方。”
04
手機上意外收到市中心血站一條資訊，急需一種B型血小板，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適配？抱有著為自己免費體檢心態！乘車貿然而去。
走進醫院檢測後，慶幸自己血型也能配對。取號後，就坐在走廊裡長椅上等候，拿起旁邊的報紙靜靜地等候。
“那個民工，該你了。”長廊那邊一個女護士喊到。突然，她又意識到了什麼，就輕輕地走近我的身旁輕聲說：“這先生，輪到你了。”
“哦哦，是叫我的嗎？”我連忙回答。
她聽到語音有點特別的我，不禁地問起：“你是哪裡人呀？”
“我啊！林州的。”我整理隨身攜帶的物品，準備隨同她去抽血室。
“林州人？”女護士眼睛一亮，雖然她戴著口罩，看不到她表情，我猜測出她一定很驚訝。“怎麼了？”我問。
“沒什麼？先生，方便留給我你的電話號碼嗎？醫院做記錄用的。”
於是，我就把我的姓名及電話告訴了她。
本以為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沒想到幾天後，手機上收到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開啟簡訊內容是：
“親愛的孫先生
你好
請原諒那天我對你的不尊，當我聽到你的口音時，已猜測出你是林州人，因為我的男朋友也是林州人，心裡倍感親切。我在大學時，和男朋友是在大學相識。我的爸媽因為打聽到林州是山區，就一致反對這門婚事，我也猶豫再三。那天看到像你們林州人（農民工朋友）也都具有愛心。我的直覺告訴我沒有選錯人，終於說服我的爸媽，應允了我倆的婚事，計劃國慶舉行婚禮，我一定去你們那裡大山上游玩，再去參觀一下紅旗渠。”
看完資訊後，不禁地我心潮澎湃，多麼有涵養的姑娘啊！同時我也高呼萬歲，做了一件小事，卻成就了兩個人的婚姻，感受到幸福和愛心同在。不忘給她回覆資訊：“也別忘了，我們都是林州人哦！”
—— The End——
孫相德
林州市東姚鎮東姚村人。退伍軍人、建築行業的農民工。林州市作家協會會員、安陽市作家協會會員，立足於民，寫實民生，用心記錄身邊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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