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留守人楊麗,從美人到乞丐,獨守荒山20年,在等誰?

從牡丹亭、西廂記開始,我們的民族就從不缺少悽美的愛情故事,正如莎士比亞所說:悲劇就是將美好的事物摧毀給人看。

在崑崙山,“崑崙女神”楊麗的悲劇並非作家導演,而是生活親自摧殘的結果。從女知青到精神病,從青春靚麗到面容憔悴,從兩情相悅到孤身守護大山。

這個被生活摧毀成的老太婆,也收穫了應得的尊重,往來的路人紛紛主動送上補給,軍車經過都要鳴笛致敬,每一個走在新藏線的人都知道她,也默默的敬佩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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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新藏線上的留守人

新藏線,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幾百公里的無人區,世界公認的艱苦路段。崑崙山,萬山之祖,古人口中的中華民族龍脈源頭,道教正神西王母的住處,一面是奇絕的自然風光,另一面便是惡劣的生存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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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這樣一個地方,有一位當地的“崑崙女神”。過往的遊客,貨車司機,軍車全都主動送上饢、水、泡麵乃至衣物與日用品一系列物資,並且紛紛鳴笛致意。

儘管這位女神並非世俗意義上的漂亮,面板黝黑粗糙,牙齒泛黃並且缺少門牙,穿著也是極其的落魄,像是一個荒郊野外的乞丐。甚至這位女神都不是一個世俗意義上的正常人,其常年患有精神疾病,時而正常、時而瘋癲,唯一不變的只有她對往來的人的笑容。

不僅僅女神本人如此,其居住生活的壞境更是難以想象的惡劣,在難以被稱為房子的窩棚內,堆放著崑崙女神楊麗的全部家當,這些家當裡除了各個途徑的人帶來的生活物資之外,幾乎全部都是些廢品乃至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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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麗每天就這樣的壞境內,對著往來的人笑,為奔襲的旅人帶來慰藉,為幾百公里變化莫測的無人區帶來一份確定。

楊麗的存在,是崑崙山留給世人的一絲溫柔,是新藏線自己為自己選擇的女神。

二、她等待的人

關於楊麗之所以會守護崑崙二十餘載,就像是神秘的崑崙深處一樣,吸引著每一個擁有好奇心的人。而具體原因,當地也是眾說紛紜,但是當地的各種說法裡,都逃不開一個元素: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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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女神在崑崙山,在新藏線上是在等人,等一個二十餘年還沒能歸來的人,我國法律規定,失蹤四年以上人口就可以申請宣告死亡,而二十幾年還沒出現的人,相信我們每個普通人都會以為,都會相信其已經不在人世了,於是抱著日子還得過下去的心態將舊人歸納進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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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楊麗沒有,她等了四年又等了幾個四年,等了十年又等了十年,漸漸地把自己等成了崑崙女神。有人說,楊麗是在等她修路的丈夫。

1956年開始,為了連線新藏,新藏公路開始建設,一路上凍土、強烈的紫外線輻射、長日照、巨大的每日溫差,無不折磨著當時建設公路的工人,而楊麗的愛人就是工人中的一員,當時身為知青的楊麗與愛人相知相愛,在崑崙山口、新藏路邊搭起了窩棚,等著愛人完成建設任務回到這裡,與她一同開啟人生的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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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楊麗她卻沒能等到愛人回來,在祖國建設的初期,其艱苦條件是如今的我們難以想象的,缺少大型機械,缺少如今豐裕的後勤保障,難免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導致同志的犧牲,例如成昆鐵路沿線就有22座烈士陵園,楊麗的愛人也很有可能是犧牲在了建設的過程當中。

有人說,楊麗是在等她入伍的兒子。楊麗第一次被政府工作人員注意到,就已經是一個四十多歲精神恍惚的女子,工作人員綜合了各方面的資訊,篩查了當地二十年來的犧牲人口資訊,找到了一位姓楊的中尉。這位中尉1996年大學畢業,後因為高原反應突發急症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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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楊麗的種種反應也在印證著這些推斷,每當中秋節,楊麗都會獨自地神傷一陣,而看到“大學”二字,她也會格外的激動。

而沿著她的住處繼續走進崑崙山,就是海拔4300米的康西瓦烈士陵園,曾有人在那裡見到過楊麗,她蹣跚的腳步在陵園中轉了一圈又一圈,陵園的墓碑也是變得鋥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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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上的兵都是這樣,高原病時時刻刻都在困擾著他們。飯煮不熟,水中常常漂浮著羊毛牛糞。

與外界的通訊也難,也就不難理解為何軍車每每經過楊麗家門都要鳴笛示意,這位戰友的母親失去了兒子,這位戰友的母親化身崑崙的守護者,這片高原上的子弟兵,也就都變成了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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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繼續的等待

並非沒有人想要徹底地幫助楊麗解決困境。當地政府在瞭解楊麗的情況後,數次聯絡其提供幫助,其中包括搬遷進城市、提供養老院床位等,但是無一例外都被楊麗拒絕了,這位固執的女神恪守著她的信條。

除此之外,政府與各界人士也不斷地尋找著楊麗等待的人,但楊麗面對一樁樁尋人結果,並不肯定,也不否認。彷彿只要她不點頭,找到的一個個烈士就一定不是她等待的那位,她的親人就一定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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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麗自身的身世也依然是個謎,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家鄉在哪裡,她的其他親人在哪裡,彷彿這些,楊麗自己也全都忘記了。

如今,楊麗仍然在崑崙山,在新藏線邊,靠往來人員的物資補給為生,接受著過路者的敬意。

毫無疑問,人的一生會有許多風雨,有的人咬咬牙,闖過了暴風雨;有的人因為懈怠,被風雨擊潰,渾渾噩噩地度過餘生。

而楊麗不同,面對失去親人的風雨,面對苦苦等待的折磨,她蔑視風雨,為了點亮親人回家的燈,在風雨之中毅然挺立,二十年之久是楊麗對人生願望的尊重,也是她實現此生人生價值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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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知道她還會等多久,或者說還能等多久。

也許某天經過的軍車鳴笛卻沒有收到迴應,也許某天楊麗就硬挺挺地倒在路邊。但是她的精神會永遠地留下,經過她住處的汽車也仍然會鳴笛,每一個讀到這篇文章的你我仍然會保持對她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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