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的人生理想是窮則獨善其身,通透靈活的白居易,不會死守

白居易的政治理想是“達則兼濟天下”,而白居易的人生理想則是“窮則獨善其身”,通透靈活的白居易,不會死守兼濟天下這一條路。既然仕途無法通達,那麼幹脆就獨善其身,躲起來過自己的逍遙日子好了。白居易說過,“心足即為富,生閒乃當貴”,可見,白居易調節心理的一大法寶就是知足。本來白居易覺得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他還覺得很羞愧,他說:

不種一株桑,不鋤一壟谷。

終朝飽飯餐,卒歲豐衣服。

持此知愧心,自然易為足。

但隨著歲月的推移官場的沉浮,白居易已經心安理得地開始追求悠然閒適的獨善其身的生活了。

白居易的人生理想是窮則獨善其身,通透靈活的白居易,不會死守

白居易的一生,在“兼濟天下”與“獨善其身”兩種模式中自由遊走,從容不迫且遊刃有餘。有了這樣的心理調節器,無論是得意還是失意,他都能進退自如,保持著一種良好的平衡感。

白居易對中國隱士文化心態的演變,是有巨大影響的。因為,他天才地發明了“中隱”的生活方式。

所謂“中隱”,就是不完全遁入山林,因為那是小隱,而小隱太窮困;也不是躲在鬧市之中,做個“大隱”,那就太喧囂了。白居易要做一個閒官,隱居朝廷之內,當一個責任不太大、任務不太多,但俸祿優厚、生活悠閒的官員。這就是中隱的生活理念。白居易說:

大隱住朝市,小隱入丘樊。丘樊太冷落,朝市太囂喧。

不如作中隱,隱在留司官。似出復似處,非忙亦非閒。

不勞心與力,又免飢與寒。終歲無公事,隨月有俸錢。

……

唯此中隱士,致身吉且安。窮通與豐約,正在四者間。

白居易的意思是說,他看不上大隱和小隱的生活方式,大隱與山林,一個是太辛苦,還要親自種地做飯啥的,搞不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像陶淵明一樣辛苦,那沒意思;要是完全隱居在嘈雜熱鬧的人群之中,那也太吵鬧,不符合追求安靜雅緻的生活情趣,那最好的隱居方式,就是中隱,選擇一個二線城市,做一個退居二線的官員,責任不大,任務不重,薪水又高,有錢有閒有白雲有藍天,有大把的時光可以揮霍,總之,中隱的生活,那叫一個爽。白居易將中國的隱逸文化推向了一個全新的階段,他和他計程車大夫文人階層,終於找到了朝堂與山林之間的最佳結合點。

白居易的人生理想是窮則獨善其身,通透靈活的白居易,不會死守

白居易活得悠閒自在,重要的是他的心態超然,他有一種知足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良好心態。他在《四雖雜言》詩中說:

年雖老,猶少於韋長史;

命雖薄,猶勝於鄭長水;

眼雖病,猶明於徐郎中;

家雖貧,猶富於郭庶子。

本來白居易覺得自己滿不幸的,但白居易喜歡轉念一想,喜歡和不如他的人比,這樣一比,自己原來是全面佔優,還是個人生的大贏家,這樣一比,白居易就找到了心理安慰和平衡。因此,白居易是中唐時期心態最好,活得最安適的詩人。

白居易在處境不善或出現挫折之時,特別善於獨處,善於自我尋找樂趣,想辦法找點樂子,讓自己高興起來。相比怒髮衝冠誰也不服的劉禹錫,白居易多了一份沉靜與悠然;相對於悽悽慘慘的柳宗元,白居易多了一份樂觀;相比於多悲多苦的韓愈,白居易多了一份樂天知命的達觀。有人說韓愈三百首詩中,有六十首是寫哭泣的,而白居易二千八百多首詩中,竟然有九百多首是寫酒的。好傢伙,這白居易是要趕超詩仙李白的節奏。

事實上,白居易倒是真的想趕超詩仙李白,他也曾自比為詩仙,白居易說,真正瞭解他的人,都叫他詩仙;而不瞭解他的人才叫他詩魔。後來的唐宣宗看來真的是瞭解白居易的人,在白居易去世之後,唐宣宗還親自寫了一首《吊白居易》的詩,對白居易那是高度評價。這首詩是這樣寫的:

綴玉聯珠六十年,誰教冥路作詩仙。

浮雲不繫名居易,造化無為字樂天。

童子解吟長恨曲,胡兒能唱琵琶篇。

文章已滿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愴然。

這唐宣宗還真的稱白居易為詩仙,這倒是討好了白居易,他也不怕李白從地底下出來,找他喝酒。但還是李白的“詩仙”名號太大,因此白居易也只能屈尊做一個“詩魔”了。

白居易的人生理想是窮則獨善其身,通透靈活的白居易,不會死守

歲月就是殺豬刀,生活就是磨刀石,白居易從早期的不服就幹強顏直諫的楞頭青,被生活磨鍊成波瀾不興的老油條。白居易說自己已經修煉到位:他在《詠懷》詩中寫道:

自從委順任浮沉,漸覺年多功用深。

面上減除憂喜色,胸中消盡是非心。

妻兒不問唯耽酒,冠蓋皆慵只抱琴。

長笑靈均不知命,江蘺叢畔苦悲吟。

白居易說自己已經是“面上減除憂喜色,胸中消盡是非心”的高人了,他對屈原那樣自找苦吃的生活,實在是看不上,認為那就是和自己過不去,和幸福的生活過不去。官場的沉浮中,白居易終於戴上了面具,成了是非不管超然是非之外的“木頭人”,而這正是莊子哲學推崇的“呆若木雞”,老子哲學推崇的“大智若愚”的境界。

白居易理想的生活狀態,可以用他的一首《食後》的詩來概括,

食罷一覺睡,起來兩甌茶。舉頭看日影,已復西南斜。

樂人惜日促,憂人厭年賒。無憂無樂者,長短任生涯。

在閒適慵懶地之中消磨時光,用黃小琥的歌就是:感覺快樂就忙東忙西,感覺累了就放空自己,別人說的話隨便聽一聽,自己作決定。不想擁有太多情緒,一杯紅酒配電影,在週末晚上關上了手機,舒服窩在沙發裡。瞧瞧這生活,慵懶隨意,此樂何極?

TAG: 白居易詩仙生活中隱獨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