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鎮八十崮!你不為人知的故事!

拜訪好漢八十崮

文 譚立忠

以前只是道聽途說過中莊八十崮,也曾從資料上查閱過中莊八十崮,但是對中莊八十崮真面目的確切認識,還是2013年的端午節這天,也就是公曆的6月12日,我與好友于長福先生、蘇周先生和郭忠霞女士一行4人借公休假之際,徒步登上了八十崮。

八十崮地處沂源縣中莊鎮駐地西南6。5公里處,海拔630 米,以周圍80裡而得其名。其崮有五個頂組成。整個八十崮四周懸崖峭壁,高數米。崮上多有清泉,水源充沛,常年流淌。傳說與東海之水相連,旱魃為虐的年份也不流斷。崮上幾百畝平坦之地可種植莊稼,是少有的宜居奇崮。

西里鎮八十崮!你不為人知的故事!

清朝末年、民國時期本鎮韓莊村的文武秀才孫廷英,為保一方平安,號召周圍40多個村莊的民眾,借八十崮易守難攻之勢,修築了一座堅固的山寨,並建有東西南北四座寨門。孫以頑強不屈的精神,帶領周邊百姓憑險據守13年,打退了土匪30餘次進攻,最終奪取了勝利。為了感恩造物主,為了感恩好漢孫廷英,後人們把“八十崮主峰”也叫做“好漢頂”或“好漢崮”。

西里鎮八十崮!你不為人知的故事!

與我們一起登崮的蘇先生介紹,他聽老人們講封山門即為八十崮山寨的東門。我們站在寨牆上左右環顧,確實發現了一些當年土槍土炮向外發射的牆窟窿,軍事術語叫射擊孔,這裡是八十崮山寨圍牆儲存最完好的地方。山寨的東門,即現在當地村民所說的封山門只是一堆亂石了。進入東門上行約百米有一寬闊的山間平地,這裡的大片房舍遺址非常清晰。據正在這裡種玉米的村民鄢全富說,他是屬猴的,今年59歲。這些房舍都是早些年周圍百姓逃難用的。解放後崮上的土地一直是張莊村第一生產隊耕種,現在看來有好幾百畝。由於交通不便和水源限制,目前只能種些好管理且便於運輸的農作物。

由於時間的關係,我們沒有攀登鄢全富所指的東崮頂,而是一直沿著崮之陰懸崖上邊的小道西行,在東崮西的二崮頂與八十崮主峰好漢頂中間選擇便於好走的路線而上。我們到達兩崮間的低埡處,先是往東沿崮脊上了二崮頂。由於八十崮的主峰好漢頂惦記在心,我們只能在這裡徜徉少許,然後原路返回,往西直奔好漢頂。

西里鎮八十崮!你不為人知的故事!

八十崮主峰好漢頂長約50多米,最寬處26米。崮頂平坦,岩石裸露,無高大樹木存在,只有雜草和荊棘等矮灌木叢生,原房舍建築坍塌,碎石遍地,遺蹟可見。崮頂無風,太陽正南,天氣晴朗,視野極好。站在崮頂遠眺,東為沂河之濱蓋冶村。南為韓(韓旺)萊(萊鋼)公路、張家泉。北是道坐崮、高家頂。西是三頂子、裕華北山。我們在八十崮的主峰好漢頂盤桓多時,且流連忘返,不覺已是下午一點有餘。這時候才覺得很熱,氣溫不像是天氣預報得那麼準,大家也都餓慌了。我們在好漢頂的西北偏下,選擇了一棵軟棗樹的陰涼處,巨石為桌、席地而座。蘇先生和郭女士從包裡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午餐。因為那天是端午,飯菜也有特別的意義。粽子、熟雞蛋、火腿腸、炸鮮魚、香椿鹹菜、玉米煎餅、黑啤飲料、礦泉水、還有一瓶魯山五糧酒,野餐豐盛。我們4人相互謙讓著邊吃、邊喝、邊議論。大家都為大自然造就瞭如此雄偉神奇的八十崮而自豪,都為家鄉有著如此美好的俏麗河山而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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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少許我們繼續西行,原想到達八十崮的西門看看,可是怕天色晚了,下不得崮來。於是我們從三崮頂往東向下迂迴,沿小路斜行到達八十崮主峰好漢頂後面大約三百米的平地處。此處有一個自然村,原有10多戶人家,也就是一個生產隊吧,隸屬張莊行政村管轄。居住在這裡的80歲老人於長秀和我們說,他出生在此,到現在一直居住在此。靠種玉米和畜牧養殖為業,身體也很結實。黨和政府沒有忘記他們,多年前就從崮下給這裡送來了電,家裡有了電冰箱和遙控電視,但沒文化不大會使用。家裡溫飽沒問題,就是交通不方便。現在居住的還有三戶人家,其他的都在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後陸陸續續搬到崮下去居住了。

另外,他和於長福兄弟倆還給我們講了一個八十崮上孫廷英的傳說,我把它記錄在下了。

西里鎮八十崮!你不為人知的故事!

孫廷英,晚清時期的現中莊鎮東韓莊村人。此人身材魁偉,相貌堂堂,天資聰明,武藝高強。從小就志向遠大,白天讀書,夜晚習武,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62斤的大刀(解放後尚存)在他手中舞起來呼呼生風。他20歲考中文、武秀才,三年後考了武舉。但他放棄了為官之路,為保一方平安,專為世間打抱不平。

咸豐年間,連年天災,又加沉重賦稅,民不聊生。更有甚者,盜賊蜂起(當地稱土匪、光棍),老百姓叫苦連天。孫廷英看到當時情景,立志保一方平安。他在群眾中有崇高威望,窮百姓都聚集在他的周圍。他看到八十崮矗立在群山之中,山頂平坦,周圍懸崖峭壁,易守難攻。而且山頂有泉水數眼,久旱不涸。決定在八十崮修築山寨。不到一年,修起了一座雄偉的山寨。四周寨牆高築,四面有四座山門,巍然屹立著八個瞭望臺,還有議事廳和許多住房,周圍四十多個村的百姓相繼搬進山寨。眾人一致推舉孫廷英為寨主。孫廷英把青壯年組織起來,農閒時進行訓練,安上紅爐打造兵器,晝夜都有崗哨,以防土匪入侵和官兵騷擾。孫廷英把八十崮治理得鐵桶一般,針插不入,水潑不進。

時隔不久,一夥土匪圍困了山寨。孫廷英親自巡哨,士氣高漲。土匪攻打個月有餘,山寨固若金湯。土匪想長期包圍,企圖困死山寨百姓。時間一長,匪兵漸漸懈怠,孫廷英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夜間突然襲擊,把土匪打得七零八落,挫敗了土匪的包圍。

剛剛安定了幾個月,土匪們又死灰復燃,糾集了更多兵力,把八十崮圍得水洩不通。在一個風雨如晦、雷電交加的夜晚,土匪開始偷襲。儘管被山寨哨兵發現,但匪兵孤注一鄭,拼命進攻。眼看就要攻上山寨城牆了,突然一道長長的閃電,如同白晝,一位大將面如重棗,臥蠶眉,丹鳳眼,身穿盔甲,手提青龍偃月刀,巍然屹立在南山門上。他大吼一聲,如雷貫耳。土匪見關雲長顯聖,嚇得從高高的寨牆上栽下來,摔得腦漿迸裂。匪兵個個魂飛魄散,屁滾尿流,抱頭鼠竄,逃命去了。孫廷英率眾佔領八十崮頂十餘年,擊退匪兵圍攻30餘次,時間最長的一次達半年之久,但始終沒被攻破。孫廷英保家為民,立下了汗馬功勞。

東韓莊村以北是中莊村。孫廷英吃罷早飯,從東韓莊去趕中莊集。他來到集上,看見東北角上有一夥人在爭吵。走進一看,原來官府的鹽差和眾多買鹽的窮百姓吵仗。孫廷英站在一邊看個究竟。只聽一個買鹽的百姓說:“你們還有沒有王法!”幾個鹽差耀武揚威,舉起鞭子道:“這就是王法!你願意買就買,不買就拉倒!想聚眾鬧事,小心挨鞭子!”“你們還講不講理……”一句話未說完,一個滿臉橫肉,長滿絡腮鬍子的鹽差,舉起鞭子劈頭蓋臉就打。這時,只見孫延英一個箭步跳過去,一下奪過鞭子,扔在地上。幾個鹽差看到來者不善,問道:“你是何人?膽敢阻擋行使鹽政!”“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孫廷英!”幾個鹽差早就聽說孫廷英的厲害,哪是他的對手老老實實躲在一邊。孫廷英拿過稱來,說道:“鄉親們,鹽是官府專賣,價格是官府定好了的。他們私自抬高鹽價,我們絕不答應!大家排好隊,我來賣!”眾人立刻排好隊買鹽,不多時鹽賣完了,把錢交給鹽差。

有一年冬天,西北風捲著鵝毛大雪。孫廷英走在東里店大街上,看見幾個衙役毆打一個老漢。他問旁邊知情人,才知道是沂水縣幾個衙役下來徵稅,一個老叫花子坐在路上乞討,衙役幾次叫他讓路,老叫花子耳聾眼花沒有聽到,因此遭毒打。孫廷英仔細看那老叫花子,瘦得皮包骨頭,穿得衣不遮體,凍得像老母豬篩糠,身邊只有一隻破瓢和一根打狗棍,連一點呻吟的勁都沒有了。然而,衙役還在咆哮著用鞭子抽打他,圍觀的人敢怒而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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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廷英見此情景怒火中燒,上去一把攥住衙役拿鞭子的手腕,那衙役“哎呀”一聲,把鞭子扔在地上。孫廷英厲聲喝道:“你憑什麼打這位老人?”

“他擋了路!”衙役一看來人不凡,氣焰立刻減了一半,可還是倒驢不倒架。

“擋了路是什麼罪?你就該這麼打人嗎?”

“你怎麼罵人呢?有種的報上名來!”“我叫孫廷英,有種的你就站出來試試!”

衙役們一聽,直嚇得往後倒退:“小的不知好漢駕到,冒犯虎威,小的知錯,再也不敢了……”說著跑得無影無蹤。

孫廷英掏出銀子,塞在老叫花子手裡,說道:“老哥,去做件棉衣暖暖身子吧!”老叫花子手捧銀兩,淚流滿面,一面叩頭說:“真是活菩薩啊!”

當年沂州府有一任道臺姓熊,人稱“熊太守”。他盤剝百姓手段無所不用其極,逼死人命不計其數,百姓對他恨之入骨。孫延英決心給老百姓出口氣。機會終於來了。這年夏天,他聽說熊太守母親病故。他外穿大褂,下身只穿一小小褲衩,騎上高頭大馬去弔唁。

孫廷英來到沂州熊府,只聽一片哀樂和哭聲。他來到外櫃付了奠銀,到靈棚前等候行奠。只聽主持喊道:“西北鄉中莊的客準備行奠!”孫廷英來到供案前,他有意掀起大褂,跪下叩頭時因褲頭太小,屁股幾乎全露出來了。這時被熊太守看見,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周圍的人見此情景更是大笑不止。

這時,孫廷英站起身來。指著熊太守喝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太夫人仙逝,是個悲痛的日子。你母親去世,你不但不悲痛,反而哈哈大笑。你瞎讀了聖賢書,枉為父母官,你算什麼孝子?你禽獸不如,有何面目活在世上!”接著,又歷數了他的罪行。熊太守哪能受得了這般打擊!可孫廷英說的句句在理,在大庭廣眾之下又不好反擊。只見他臉色由紅變黃,渾身顫抖,撲通倒地,氣絕身亡。

熊太守的親屬、僕人和衙役們都去忙著照料熊太守。他們也深知孫廷英武藝高強,無人敢攔。孫廷英騎上高頭大馬,揚長而去。就這樣,孫廷英為民除了一害。

孫廷英不畏權貴,好打抱不平,得罪了官府和一些有權勢的人。為其捏造了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因此被官府緝拿。當押著經過中莊街時,眾百姓灑淚相送。孫廷英說:“我沒有罪,打不贏官司我不進中莊街。”

孫廷英被捕的訊息很快傳開,眾鄉親都牽掛著他。於是人們聯名寫了保狀,每逢中莊三、八集,在村中石拱橋上放一個大笸蘿,人們紛紛自動捐錢。時間不長就捐了兩千兩銀子,委託他的長子把銀子送到省城濟南,贖回他的父親。不料,他的長子不成器,一路上吃喝嫖賭,很快把銀子花光了。孫廷英在獄中三年,官府也無法定罪。最後被仇家買通官府,在飯菜中下毒,慘死獄中。孫廷英的後人收斂了他的屍體,用騾子馱回家。當走到中莊街口,要進莊時,騾子突然“咴咴”亂叫,任你怎麼打它也不走,就是不進中莊街。這時他的後人想起了孫廷英被押走時對鄉親們說的話:“打不贏官司不進中莊街。”他的後人只好改變路徑,拐向沂河邊。這時,騾子也乖乖地走路了。

孫在當地影響很大,他的事蹟一直在民間流傳。後來有人編成《孫廷英大戰八十崮》、《氣死熊太守》等戲,在魯南、蘇浙一帶演出。時過百餘年,現在八十崮上的圍牆、寨門、瞭望臺、議事廳等遺蹟尚存。人們為紀念孫廷英這位好漢,將八十崮頂更名為“好漢頂”。

我們聽罷孫廷英的故事,出村觀之,該村南連八十崮主峰,村之北如條狀,甚平坦。東西窄,南北卻很長,三面懸崖。至於具體面積,我們也沒測量。這裡有大塊的石灰石存在,無突起,也沒高大樹木,只有雜草叢生,傍邊有平整的農田,當地人叫這個地方為雞冠嶺。且不說整個八十崮如何,就單說這個雞冠嶺,就很有崮的特徵。尤其是嶺北首小山上的兩個岩石堆,一高,一低,呈獨立狀生長在兩個山頂上,更有崮的特徵。還有山寨西門北面的漏縫崖,不用專家考證,我敢斷定也是典型的崮。

西里鎮八十崮!你不為人知的故事!

我們從雞冠嶺中間沿人工鑿成的臺階下崮。蘇先生說,這裡就是於老人家講的八十崮山寨北門。看此狀,真有一人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下崮後我們沿機耕路回到張莊村乘車返回時,已是下午6點多。屈指一算,走訪八十崮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步行大約30公里。

壯哉,八十崮。縱觀整個八十崮,有人說它周邊80裡,一點也不誇張。我看此崮,它像漢字裡的像形字,那就是“

”。它呈東西走向,連綿數十里,主峰是好漢頂。頂的東西各有兩個小山頂,海拔高度均在好漢頂之下。說它是崮,因為整個崮體由石灰岩、變質岩構成。它的周邊全是懸崖做基礎,且懸崖如削,高達20餘米,是為形義“字”山的那一橫,厚厚的、重重的。崮周植被極好,喬木有刺槐,間或松柏,低有灌木荊棘,盛產多種野生中藥材。崮頂多岩石,平坦,有細柔的雜草叢生。崮西部的腰下有著豐富的鐵礦和銀礦,且品位很高。

美國國家地理雜誌曾把愛爾蘭莫赫懸崖評為世界最美的去處,而我認為在中國的八十崮極其懸崖也是最美的去處。雖然它的高度趕不上莫赫懸崖,但它的周長卻使莫赫懸崖遠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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