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夢見天使爬樓梯,建起了這座教堂,開創了國王加冕的歷史

巴斯羅馬浴場不遠處,就是巴斯修道院教堂(Bath Abbey)。它的全稱是“巴斯聖彼得聖保羅修道院教堂(The Abbey Church of Saint Peter and Saint Paul, Bath)”。教堂始建於公元675年,使用了產自巴斯本地的石頭,作為修道院教堂,整體呈十字形平面。973年,盎格魯-撒克遜國王“和平者埃德加(Edgar the Peaceful,943-975)”曾在此加冕,從此開創了英國國王加冕儀式的先河。1090年,韋爾斯(Wells,巴斯西南方向小城)主教約翰(John of Tours)到巴斯兼任修道院院長,他決定重建教堂,讓巴斯修道院的地位與威爾斯教堂平起平坐。但到他1122年12月去世的時候,教堂重建工程尚未完工,他也被埋葬於教堂內。繼任的戈弗雷主教(Godfrey of Bath,?-1135)接手了重建工作。但後來的歷任主教越來越不喜歡巴斯,只在韋爾斯長住,巴斯也漸漸走向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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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9年,巴斯和韋爾斯聯合主教奧利弗·金(Oliver King,1432-1503)首次來到巴斯,他驚訝地發現教堂幾乎成為一片廢墟,僧侶生活也極為散漫,用他的話說就是“太渴望屈服於肉體的誘惑”。奧利弗次年給巴斯修道院院長寫信,說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見《聖經舊約》中的“雅各天梯”,即《聖經》裡描繪的雅各夢見一群天使攀爬連線天堂與人間的梯子。奧利弗就決定斥資修建一座新的教堂,也就是今天看到的巴斯修道院教堂,並把自己的夢境融入到了教堂的設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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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教堂落成沒幾年,又趕上了亨利八世(Henry Ⅷ,1491年6月28日-1547年1月28日)發動的宗教改革,下令遣散全國所有的修道院,巴斯修道院也在1539年被解散。也正是從那時起,它就歸在韋爾斯主教區的管轄之下,僅是一座教區教堂。修道院的玻璃花窗、燭臺甚至門上的銅環,但凡能拿去賣錢的都被拆走了。直到1574年,伊麗莎白女王一世專門撥款下令重修教堂,1608-1616年,巴斯和韋爾斯聯合主教詹姆斯·蒙塔古(James Montague)出資建造了木製的教堂中殿屋頂,他去世後也葬於教堂內。此後,教堂陸陸續續經過幾次修復,19世紀30年代巴斯城市的總建築師喬治·菲利普斯·曼納斯(George Phillips Manners,1789-1866)為教堂增加了哥特式特有的飛扶壁和尖塔,60年代喬治·吉爾伯特·司各特(George Gilbert Scott,1811-1878)將中殿的古代木屋頂換成華麗的扇形石拱頂,拆除了唱詩班和中殿間的石屏,並設計雕刻了中殿的石椅,被稱為“全國最宏偉和最廣泛的維多利亞式教堂座椅之一”;90年代他的學生托馬斯·傑克遜(Thomas Jackson,1835-1924)對西側主立面進行了大規模修復,成了英格蘭西部最大的垂直哥特式建築之一。

歷經滄桑的巴斯修道院教堂,見證了都鐸王朝的歷史,也是王朝最偉大的紀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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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巴斯的這一天陰雨連綿,到達教堂西門外的時候雨下的正大,飽經滄桑的教堂更顯雄偉。高大的主立面門上方嵌有16世紀初教堂建造時國王亨利七世的雕像和盾徽,兩側是聖彼得和聖保羅的雕像,教堂以他們冠名;最上方是耶穌基督俯瞰眾生,頂端兩隻鴿子代表聖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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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側的尖塔上雕刻了“天梯”,還有天使在攀爬,正是奧利弗·金主教的夢境,旁邊還有耶穌十二門徒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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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不收門票,別看下著雨,外面看上去烏突突的不好看,走進去豁然開朗。19世紀重建時,80%的牆面被52面大窗佔據,這樣的設計使得大殿內部有足夠的陽光。這也是哥特式教堂的特點之一,在沒有電路照明的年代裡,儘可能多地在牆壁上設計窗戶。

很遺憾教堂中央圍起來在修,這是2018年開始的由巴斯當地大學學生設計的“足跡”專案,維修教堂獨一無二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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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平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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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西窗是1894年建成的,描述了聖經《舊約》前五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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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下面從左至右依次為:上帝創造亞當夏娃、諾亞方舟大洪水、亞伯拉罕將兒子以撒獻祭、雅各夢見天梯、約瑟被賣為奴、約瑟為法老解夢、約瑟與兄弟相認。

那時候的普通百姓大多不識字,透過彩色玻璃花窗向人們傳教又快又省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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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3年完成的大東窗用56個場景講述了聖經《新約》中耶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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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窗和精美的祭壇,恰巧碰見一位牧師在傳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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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窗南側是建於1525年的“貝利德(Birde)小教堂”,為的是紀念當時的修道院院長威廉·貝利德(William Bir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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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廊最東頭的花窗“埃德加國王窗”同樣建於19世紀,描繪的就是國王加冕的情景。從埃德加開始英國國王才有了加冕儀式,也就是說,巴斯修道院教堂是英國加冕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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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扇形拱頂很有特點,靠東部唱詩班席位區上方的更古老些,由羅伯特·弗圖(Robert Vertue,?-1506)和威廉姆·弗圖(William Vertue,?-1527)設計製作於16世紀初,代表了當時扇形屋頂的最高水平。兄弟二人後來的作品更出名——威斯敏斯特修道院聖母禮拜堂和溫莎城堡聖喬治禮拜堂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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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60年代,喬治·吉爾伯特·司各特改建了教堂西部的中殿屋頂,仿照了弗圖兄弟的設計,仔細看最大的區別就是扇形之間的菱形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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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教堂十字翼中心點抬頭仰望,兩邊的屋頂大相徑庭,我更喜歡弗圖兄弟的,後建的有點太密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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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建天花板的時候,司各特請英國著名鐵藝大師弗朗西斯·斯基德莫爾(Francis Skidmore,1817-1896)為教堂設計了一組紅色和金色搭配的吊燈,最初是氣燈,到了1979年才改為電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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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各特設計的講道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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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牆壁和地面上有許多雕刻精美的紀念碑,地面上有891塊叫“萊傑石”的碑石,是英國地面碑石數量最多的教堂。2018年這些石頭曾被取出修復,後一一重新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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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壁上有635塊碑石,大多是18-19世紀主教和重要人物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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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耳堂裡的這座棺墓是英國內戰(1642-1651)期間英格蘭南部國會軍的指揮官威廉·沃勒(William Waller,1597-1668)為他的妻子修建的墓葬,在蘭斯當戰役(Battle of Lansdowne)中他的軍隊曾駐紮在巴斯。但後來修道院被保皇軍所佔領,軍隊把對他的仇恨發洩到了墳墓的雕像上,毀壞的非常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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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在出口處的紀念品商店購買登頂的門票,8英鎊,登頂可以俯瞰巴斯城市。但我來的這天天氣不好,上去也看不到什麼景色,就放棄登頂了。

從修道院出來,雨暫時停了。繞到修道院後面,對面是流經老城區的埃文河。河水在巴斯老城拐了一個U形的彎,如同一隻臂膀擁起這座高雅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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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方向看去,是巴斯最美的橋——普爾特尼橋(Pulteney Bridge)。這座橋建於1770-1774年,以出資人第一任巴斯伯爵威廉·普爾特尼(William Pulteney)的侄女弗朗西斯·普爾特尼(Frances Pulteney)女士的名字命名。伯爵和伯爵的兒子先後於1764和1767年去世,留給她不少的遺產,大多都在埃文河東岸,過河很不方便。弗朗西斯的丈夫威廉·約翰斯通(William Johnstone)看到了商機,計劃在巴斯老城外修建一座新城便於通商,她就出資修建了這座石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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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這座橋是不是有點眼熟?有點像佛羅倫薩阿諾河上的那座老橋。橋上蓋起了房屋,大多都是店鋪。這座帕拉第奧式的石橋由蘇格蘭新古典主義建築家羅伯特·亞當(Robert Adam)設計,18世紀末曾被洪水沖垮,很快又按照原樣重建。重建的橋長45米,寬18米,兩側都是喬治王時代的建築,這種兩側開設商鋪的橋全世界僅有4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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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埃文河岸邊,看到的河堰修建於1968-1972年,曾是防洪工程的一部分。這裡還曾作為音樂電影《悲慘世界》中沙威跳河自殺的外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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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普爾尼特橋,右手邊有個很不起眼的入口,沿臺階往下走就是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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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橋下,正對著的是船型的河堰,也是普爾特尼橋常見的明信片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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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沙漠玫瑰】

環球旅遊達人,旅行體驗師、自由撰稿人、嘉賓主持。已隻身旅行過五大洲近50個國家,200餘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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