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頭痛、頭暈，並伴有頭痛嘔吐；講話突然變得磕磕巴巴、表達困難；性情大變、反應遲鈍、記憶力受損；方向感出現問題走路不穩、如酒醉貌……如果你或者你的親朋好友出現這樣的症狀，要小心患上了腦腫瘤。在上個月舉行的第26屆美國神經腫瘤學會的年會上，中山大學腫瘤防治中心發表了一份腫瘤電場治療聯合二線化療用於復發膠質母細胞瘤患者的一項回顧性研究。研究結果表明，腫瘤電場治療配合二線化療的治療方法，有效降低了復發膠質母細胞瘤患者的疾病進展風險，且安全性良好，對於提高患者的長期生存率有重要意義。
到底這些創新的療法，“新”在哪裡？是不是真的能讓患者的生存率有所提高？近日，南都健康大講堂攜手著名的神經系統腫瘤專家，來自中山大學附屬腫瘤醫院神經外科的主任牟永告教授，為大家帶來了一場主題為《腦膠質瘤，長期生存不是夢》的直播講座，收穫了28W+的流量。
中山大學附屬腫瘤醫院神經外科牟永告主任（左）接受南都健康大講堂主持人曾姐姐的訪問
電離輻射是比較明確導致膠質瘤的因素
我國的資料顯示，全球腦腫瘤發病率一年有將近30萬人，其中死亡人數20多萬。腦腫瘤有20多種，膠質瘤就是其中一種。小孩容易發生髓母細胞瘤，成年人則是膠質瘤。膠質瘤有一個特點，就是極少顱外轉移。肺癌、腸癌可以全身轉移，但是腦腫瘤很少轉到其他地方，就在腦裡擴散。不同的腦腫瘤也有特定的好發部位，髓母細胞瘤喜歡長在後腦（小腦蚓部），膠質瘤一般長在大腦半球位置。
什麼因素會導致腦瘤？牟永告提到，首先是遺傳病因，有些神經纖維病會合並膠質瘤；再一個是化學因素，如接觸化學試劑、印刷染料等等；另外就是物理因素，比較明確的誘因是電離輻射，如X光照射，這是比較明確導致膠質瘤的因素。膠質瘤的很多病因是不明確的。
“各種腦瘤的高發年齡不一樣，膠質瘤一般高發年齡是中年及以上。腦腫瘤最常見的是轉移瘤，比如肺癌、腸癌、乳腺癌轉移到腦部。但腦裡原生的惡性腫瘤，就以膠質瘤為主。它會直接破壞大腦，引起人認知功能的改變，破壞人的社會屬性，所以它的危害是很大的。”牟永告說。
太陽穴雙顳部疼痛，早晨和晚上症狀較重，要小心
腦瘤有什麼早期的訊號？據牟永告介紹，首先會引起頭痛。頭痛有很多原因，並非頭痛就是長了腫瘤，除非是持續頭痛，不見緩解。最常見的是太陽穴雙顳部疼痛，早晨和晚上症狀較重，伴有嘔吐。嘔吐是噴射性嘔吐，與進食無關，尤其是小孩需要警惕。一旦出現反覆頭痛不見好轉，需要檢查一下腦。另一種訊號就是一側肢體無力，以為是偏癱、中風了，檢查後發現是腦腫瘤。大腦是交叉支配的，大腦半球左邊的指揮右邊身體，右邊的指揮左邊，如果右邊大腦半球有腫瘤，左半邊身體可能就會麻木無力。還有一個訊號是語言方面，無法表達，能聽明白但講不了。還有一種訊號是“羊癲瘋”。若是成年人沒有腦損傷的情況下突然癲癇發作，很有可能就是患了腦腫瘤。性格、智力突然改變也可能是腦腫瘤。“我遇到一些工程師或者一些高智商人群，突然辦事沒有條理了，智力退化了，性格、智力突然改變也可能是腦腫瘤。”牟永告說。
值得注意的是，腦膠質母細胞瘤是成人腦瘤裡惡性程度最高的原發性腫瘤，發病率高、複發率高、死亡率高，治癒率卻低。因此它被認為是神經外科治療中最為棘手的難治性的腫瘤。若是病情拖延，腫瘤會像樹一樣紮根在腦裡廣泛擴散，形成“馬蜂窩”狀，嚴重的話無法手術。腫瘤如果長在腦幹，不能大範圍切除，也會失去手術機會。牟永告說：“我想告訴大家，開顱不可怕。目前的技術條件、醫生經驗、科技手段都很好，開顱手術安全性比較高。開顱只是在腦上開一個視窗，後面還會復原，現在一般手術後沒有特殊情況的話，病人三到五天就能出院。”
研究證明腫瘤電場治療安全性良好，有效提高生存率
膠質瘤有高級別、低級別，最高級別的就是膠質母細胞，4級程度最高，佔膠質瘤一半以上。很多低級別膠質瘤完全可以被治癒，而高級別的膠質瘤，用傳統的手術、放療、化療手段進行治療，他的5年生存率不超過10%。但是現在有新的治療方法出現，情況會有一些改善。很多辦法可以提高切除程度，比如術中MR，中導航、清醒開顱、三D列印、熒光素納輔助顯示腫瘤，這些都能提高手術切除的精準性。
以前膠質母細胞瘤的傳統治療方法不外乎手術、放療、化療，靶向治療，但是由於膠質母細胞瘤浸潤性生長，這幾種傳統的方法都有各自的侷限性無法達到良好的治療效果。上個月舉行的第26屆美國神經腫瘤學會年會上，中山大學腫瘤防治中心發表了一份腫瘤電場治療聯合二線化療用於復發膠質母細胞瘤患者的一項回顧性研究。研究發現透過這樣一個治療方法，能延緩複發性膠質母細胞瘤患者疾病進展的風險，且安全性良好。
腫瘤電場治療的原理是什麼呢？“因為腫瘤發展，就是細胞分裂。腫瘤電場治療的機理就是加上電場，在腫瘤細胞有絲分裂的中後期，透過電場阻止細胞裂變。這種物理治療它從根本上抑制腫瘤細胞分裂，不會影響正常細胞。”牟永告介紹道。“在19年4月到21年1月，一共有24例高級別的、復發的膠質母細胞瘤患者參與了這項研究。患者貼上腫瘤電場治療的儀器後，後續工作可以在家裡進行。一天最好貼18個小時，如果戴22個小時以上的話效果最好。”牟永告根據調查研究分析得出結論，腫瘤電場治療每天用22小時，患者的5年生存率明顯要高很多。對照組生存率最早5年生存率只有百分之5點幾，一般不超過10%。但是用了腫瘤電場治療每天佩戴22個小時以上，5年生存率能達到29。3%。
腫瘤電場治療到底是怎麼治療的呢？腫瘤電場治療看起來就像戴一個帽子，患者需要每天把電極片貼在頭上，保持足夠的時間，就能達到治療的效果。佩戴之前需要剃光頭髮，佩戴的過程中不會有震動的感覺，有的病人會感覺到局部發熱，根據無數次實驗的效果來看，腫瘤電場治療對面板的影響不會太大。“目前是這樣用兩個階段，一個是傳統治療手術結束，放療、化療6個星期結束之後就可以用。因為它用上能有效阻止腫瘤細胞分裂，現在開始時間就可以用，用得越早效果越好。”牟永告說。
日常如何預防腦膠質瘤？膠質母細胞瘤會復發嗎？
有粉絲提問道：“腫瘤電場治療對使用者是否有限制條件？是否有些人不適合用？”牟永告表示，需要病人本身頭皮沒有炎症，頭皮癒合良好，不能有顱骨缺損。腫瘤手術如果缺損面積大，就不適合用。病人身體狀況很差時也不適用。如果腫瘤細胞在小腦腦幹，也不適用，現在貼片只是覆蓋大腦半球，所以腫瘤長在後腦時是不適用的。
另一個粉絲問道：“日常如何預防腦膠質瘤？”牟永告表示，腦膠質瘤病因不明，所以很難預防。但是跟所有腫瘤一樣，不要損害身體免疫力，生活應規律，該休息的時候休息，不要過度勞累。飲食上要避免接觸一些化學物質，飲食要注意。另外就是要避免電離輻射，像X光這些地方少去。要預防還是比較難的一件事。
還有粉絲問道：“膠質母細胞瘤會復發嗎？”牟永告回答說：“膠質母細胞瘤幾乎都會復發，初次手術後6~8個月復發機率較大。復發之後的治療要看片，如果這個腫瘤很侷限，第二次手術有可能把它切乾淨的話，儘可能地再次手術。如果是在大腦半球，手術後是可以採取腫瘤電場治療的，但是如果做了手術之後很短時間之內又長出來了，手術的價值就不大。要看第一次手術後復發的間隔。”
最後一個粉絲問：“做腫瘤電場治療不僅要剃光頭還要戴著貼片，那平常能否戴假髮、帽子？ 電場治療是否會影響正常的生活？”牟永告回答道：“我有患者平常能出去跳廣場舞。因為這個事情你自己接受，不用管別人怎麼看。戴假髮完全可以，有的患者會打一個絲巾，把線順在旁邊，根本看不出來，治療不會受到影響。有個病人還喜歡出去打麻將。不影響社會行為的。”
如果你錯過了直播可以透過掃描下面的二維碼觀看直播回放。
直播/採寫：南都記者 曾文瓊
攝影： 張靜薇 餘加明
實習生：陳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