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爺很忙說開去

從四爺很忙說開去

久不看電視,前幾天開啟電視,連切幾個頻道,“滿屏的辮子在飛,滿耳的奴才遵命”,著實令人鬱悶。聽說去年影視界年末盤點,一句話概括就是“四爺很忙”。看來,今年四爺依然很忙。

對於文學,我們一直提倡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千百年來,留下無數文化遺產,在宋朝甚至有了非官方出版的小報。魯迅曾經這樣評價:不能說話的毛病,在明朝時還沒有這樣厲害的;他們還比較地能夠說些要說的話。待到滿州人以異族入侵中國,講歷史的,尤其是講宋末的事情的人被殺害了,講時事的自然也被殺害了。所以,到乾隆年間,大家便更不敢用文章來說話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清朝憋得太狠了,一夕之間,影視界如同被穿漏的了篩子,鬧哄哄,你放唱罷我登場,各類王爺,格格,阿哥,競相出場。尤其是四爺,眼看著爸爸康熙火了:還總有閒錢帶著寵妃微服出巡,途中偶遇美女若干:這不都微服好幾部戲出來了。兒子乾隆火了,一句“大明湖畔夏雨荷”,娛樂了多少影視迷啊。就連一個莫須有的大孫女叫神馬小燕子的都火的底朝天了,一遍又一遍的翻拍,捧紅了多少明星大腕。

從四爺很忙說開去

四爺一改謹慎的接戲作風,也不管能不能“江山圖治留青史”了,先鞏固熒屏位置再說,終於在若干年後,與數字軍團商量了一下,這個世界低調是不行滴,數字軍團集體出動,咱也接戲去。於是乎:“四爺很忙”:“某個頻道,四爺正在和若曦曖昧,切頻道,四爺正在和憐兒纏綿,切頻道,四爺喜歡晴川,切頻道,四爺娶了甄嬛。”經過一年多艱苦卓絕的奮鬥,四爺領銜了影視霸主,明星紅透了熒屏,導演撐爆了腰包,壓彎了脊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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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以載道,歌以詠志。可憐我才疏學淺,實在看不明白,這鋪天蓋地的辮子戲究竟要表達什麼。入眼盡是陰謀、陽謀、權謀。正直變成了愚蠢,算計成了智慧,誠信成了迂腐。是了,娛樂而已,不必認真。好吧,那麼我們來看正劇,從《康熙大帝》到《雍正王朝》,除了宣揚統治者所謂的文治武功,我們看到的更多的是權謀,或者說是御下之道。康熙是喜歡人才,但他首先需要的是奴才。雍正也許真的勤政愛民,但他最愛的是他的君權。所以,才有了一起起的“文字獄”。《大清律例》也說:“造賣印刷者,系官革職,軍民杖一百,流三千里;買者杖一百,徒三年;看者杖一百。”

文化的閹割,奴性的教育,保證了君權的高不可侵,留下了遺禍子孫的愚昧與奴性。孟子曾說:“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君以路人待我,我以路人報之!君以草芥待我,我當以仇寇報之!”一個以人才為奴才的統治者,如何能人盡其才?一班以奴才為榮的大臣,如何能成為真正經世致用的“國士”呢?於是,當到了面對亡國滅種的危機時,慈禧說出“量中華之力,結與國歡心”的無恥字句,滿朝文武竟無一人直諫,真真是:“十四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

“崖山之後無中國,明朝之後無華夏”這也許過於憤青了,過於絕對了。然而,那些歷史帶給我們民族的損失,的確是無法估量的。歷史總是曲折進步的,並不一定就是先進的必然取代落後的。當年明月在評價努爾哈赤時曾說過:“遍覽他的一生,我沒有看到進步、發展、只看到了搶掠、殺戮和破壞。我不清楚什麼偉大的歷史意義,我只明白,他的馬隊所到之處,沒有先進生產力,沒有國民生產指數,沒有經濟貿易,只有屍橫遍野、殘屋破瓦,農田變成荒地,平民成為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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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並不是收視率高就代表是優秀的,在滿屏的辮子戲中我們看不到“我自橫刀向天笑”的不屈,看不到“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的誠信,更看不到:“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血性。我們看不到“為官應直諫,為史應直書”的那份文人尊嚴,我們看到的是明哲保身甚至是奴顏婢膝的生存之道。靚男美女雖然養眼,可爾虞我詐的劇情實在很難引起共鳴。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記得小時候萬人空巷看《射鵰》的盛況,當年一句:“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曾激起多少人心中的豪情。

可惜,不知從何時起,影視劇開始流於媚俗,於是,忽如一夜清風來,劇劇忙著稱奴才,為了利益,編劇們彎下了那道千百年來的由儒、道、釋文化薰陶而成的文化脊樑。“始作俑者,其無後乎”,為了給孩子們留一塊文化淨土,各位導演和編劇們,咱挺直了腰板,少說一聲奴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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