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向標:年度第二!這才是高階國片

《第十一回》

7.4分

1.陸支羽:8分

影評人,公號“看電影看到死”運營者,著有《小丑,馬戲團的眼淚》。

離地半尺的黑色輪舞,陳建斌導演依然還是很厲害。血雨傾盆的那一刻,舞臺洗禮了我們,所有人被淋得透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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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奇愛博士:8分

電影學者、影評人。

自《第十一回》前年入選北影節主競賽驚鴻一瞥後,今天再次重溫這部影片,觀感依然是不錯的:除令人目眩神迷的複雜視聽技巧與場面排程,還有主創發自內心對舞臺戲劇的迷戀。

陳建斌大膽摒棄了絕大多數的現實背景,以國內少見的評書式章回結構,把主人公生活中的遭遇,與舞臺上的二度加工創作之間,牽連起混沌曖昧的相互指涉,從而醞釀出特殊的荒誕感和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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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支撐上述電影形式實驗的根基,依舊是對人,對人性複雜面貌的挖掘與呈現,觀影過程我屢屢想起身邊真實的生活,不禁感慨唏噓:藝術真實往往比現實更真實動人。

影片《第十一回》彙集大量明星戲骨賣力出演,並最終讓竇靖童初次觸電,便摘取生涯首個表演獎項——儘管第九回高潮中有些細節處理缺失,比如陳建斌是如何跑到舞臺上去的似乎沒有交代,但總的來說,我對這樣下了功夫、有想法的電影還是要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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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耳朵:8分

“奇愛博士講電影”責任主編,獨立戲劇人。

這一看就是中戲學生的作品,很濃厚的學院範兒。這種學院範兒還不全是來自戲劇,而是某種俄國文學理論。整部電影提供了非常豐富的文字資訊,可以做出很多的解讀。在解讀的過程裡,觀眾也成了電影作者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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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楊時暘:7分

中國新聞週刊主筆。

這個電影如此“戲劇”,到處都看得出對“話劇”的熱愛,從形式到內容都是如此,而這齣戲劇又如此“電影”,連人物名字都野武、昆汀、曼玉的諧音梗。這戲劇感是陳建斌作品的特徵。

這一次比《一個勺子》更明顯罷了。這故事充滿映照、映象和互文,當下和當年的兩起“破鞋事件”相互對應,金多多和媽媽都有一個逃跑的男人也對應,當年的拖拉機和當下的電三輪都在對應,一切都在映著那句臺詞“和三十年前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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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理解起來可淺可深,淺是片湯話,深就不可測了。有些東西看起來向前了,但其實還是原地踏步。

這故事在探討真相,但真相一直被人塗抹,這是戲核,但這戲核表達得並不清晰,這算是遺憾之一。而有些臺詞也有些刻意。上一部《一個勺子》是作家胡學文的原著改編,小說本身的優異奠定了電影穩準狠的人性挖掘和拷問,《第十一回》在形式上更飛,但核心顯得有些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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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閔思嘉:6分

影評人。

也是高度假定性的設定,舞臺上的戲、歷史裡的戲、現實中的戲,彼此呼應。陳建斌擅長的是舞臺上的部分,很多舞臺下的現實空間也用了舞臺式的鏡頭語言和空間設定,比如屁哥的車。問題是斷裂感也很多。但對陳建斌來說,還是值得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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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姐》

6.3分

1.陸支羽:7分

影評人,公號“看電影看到死”運營者,著有《小丑,馬戲團的眼淚》。

姐弟倆關係變化有些理想化,對重男輕女的議題也是蜻蜓點水,但拍成這樣還是挺難得的。張子楓的演技很動人,並非四字弟弟在《小紅花》中那種驟然爆發的魔力,而是賦予了角色更具完整性的光芒;肖央飾演的舅舅則是最有餘味的一個角色。影片原名《踢皮球》,其實更有批判性;備受爭議的“簽名”結尾,或許可以理解為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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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U兔:7分

電影書籍譯者,電影活動企劃。

可能還不夠好,但它值得被看到。它所涉及的東西在過去的大部分時間,都探討得太少,而在這個時代也尤其需要,即使只是被提起也重要。演員們真好,堅強的張子楓格外可愛;朱媛媛的角色讓我想到很多身邊的人,她像媽媽、像姑姑、像她們那個年代過來的很多女性的集合,你可以輕鬆地質問很多“你為什麼不……”。但最後她就是選了最難的路,出於本能、規訓或者愛,但她本身終歸是偉大的,但也不該被偉大綁架;肖央徹底改變我心裡的印象,很有戲的人,層次全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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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節奏有問題,情感有多次斷點,轉折強硬,太突出戲劇性了。很多生活化的段落太過“工整”,少了閒筆,流露出太強目的性;尤其是弟弟的臺詞,句句“一針見血”,沒了孩子本性的天真,只有大人“睿智”的設計,就會讓看的人識別出來,再難融入,好在小朋友太可愛了,所以依然抓人,哭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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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閔思嘉:7分

影評人。

姐姐的指向,是“長姐如母”的中國式家庭景觀,姑媽和張子楓的對照線,是代際犧牲換來的進步,姑媽可以說是上代母職/女職奉獻式家庭結構的犧牲品,那種犧牲的姿態甚至成為一種條件反射,比如把西瓜的中心給孩子吃,倒走剩下的咖啡。

以一個家庭的故事去輻射獨生子女政策、二胎新時代、重男輕女思想,會稍微有點龐雜,但好在剋制。影片的爭議、兩極分化的評論反而是更有意思的。肯定的一方和批評的一方都站在女權角度。姐姐被批評遊移、扶弟、犧牲,但姑媽的堅定、犧牲、付出卻被認為是真實的批判,這是分裂,也是女性處境的左右為難,和我們所要面對的嚴苛道德審視。可能女性們的困境其實並不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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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電子騎士:7分

影評人,在《科幻世界》開有科幻電影專欄。

繼《少年的你》後又一部令人驚喜的片子!在文藝與商業之間做到了很好的平衡,在我看來比春節檔的大片更有味道。

女導演女編劇加張子楓的女主角,女性創作者拍出了中國女性面臨的種種不公、壓力和困境。女主角安然在影片一開始就失去了父母,父母的不在場意味著她必須赤裸裸地面對矛盾:如何處理自己的未來與年幼的弟弟之間的選擇。這是一個完全無解的困境,一邊是強加在女性身上的責任、義務和犧牲,一邊卻也有自然形成的親情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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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和導演都相當出色!劇本故事綿密豐富,細節與角色行為都非常到位。導演風格清新自然,也不拖泥帶水,幾乎沒有大段刻意煽情,刻畫角色往往都是情緒暗湧,點到為止,留有餘韻。整個影片生活氣息濃厚,真切有質感,卻又沒有讓煙火氣肆意蔓延。說個很讚的細節:弟弟和安然的手臂都受過傷,隨著影片時間線推移,傷口都能看出是慢慢癒合的!

影片後面三分之一的部分哭戲略顯多,節奏也有點遲緩,特寫加背景音樂的MV式鏡頭也有點多。領養這條線索推進的時間太長了。結尾不能說失望,但也許還能處理得更好更自然:比如我就設想,在安然監督下,舅舅幡然悔悟,想挽回當年對自己女兒的虧欠,決心好好扶養安然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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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楓把角色演繹得非常有光彩,倔強、獨立、有主見、真性情,渴望愛卻不去祈求和交換。朱媛媛和肖央也都演得生動鮮活,單是朱媛媛聽到安然說“表哥拿我當沙包,姑父偷看我洗澡”之後那場戲,她從驚愕到氣憤到委屈到無奈,層次非常豐富,令人讚歎!

影片能取得這樣好的票房,有些驚訝,更多是高興!說明中國電影的空間越來越廣闊,風格越來越多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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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劉宇清:7分

電影學者,西南大學文學院教授。

影片撥動了人們的心絃,影院裡有不少人在低聲啜泣。我也被感動過,但是難以完全入戲,甚至會跳出劇情想東想西:想起張子楓曾經演過的人物,想起伊朗電影《小鞋子》和《天堂的顏色》……

童星張子楓,塑造過很多生動可愛的小女孩、小妹妹形象。現在上了大學,甚至作為“明星”,開始出演“準”大人。安然這個角色,挑戰/跨度是不是太大了?即使子楓已經做好了準備,觀眾也很難迅速轉念!

安然並不“可愛”,只是“可以理解”。她的一切行為和決定,都可以結合現實、聯絡“過去”,從而找到“合理”的依據。可是影片在這方面要麼用力不集中,要麼語焉不詳,造成觀眾對她的同情/認同不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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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小鞋子》中的阿里與妹妹,《天堂的顏色》裡父親與盲兒,他們親情和艱難,都很純粹,直擊靈魂。而這部《我的姐姐》太“複雜”了,弟弟甚至先於姐姐做出“犧牲”自我的重要決定,這真讓人為難/難堪。

影片到最後也沒有解決安然面臨的困境,煽情是徒勞的安慰或者善意的欺騙。安然決定離開男友、棄養弟弟,她甚至都已經賣了房子、買了去北京的機票,最後才面對一紙無法簽字的協議,既不合情,也不合理,至少在劇作上不夠老練!這時候讓安然“良心發現”,要回弟弟,確實夠煽情/感人,但是她和弟弟怎麼辦呢?難道去北漂?用姐弟倆一起踢皮球來結束這個故事,這是很“中二”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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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譚政:7分

電影學者,中國文聯電影藝術中心研究員,策展人。

這是一部對“姐姐們”遭遇不公深刻反思的影片。重男輕女某些時間某些地域深入社會習俗骨髓深處,對女性造成的傷害無處不在,有時卻習以為常甚至幾代相傳。影片以弟弟由誰撫養的問題進入敘事,揭開的卻是女性遭遇歧視的深沉問題。影片鏡語紀實,但某些隻言片語和意象化處理交代了姐姐何以棄養弟弟的強烈心理動機及其合理性。自然有些問題不是一部電影可以解開的,親情的倫理決定了敘事的最終走向,於是弟弟撫養的問題最後解開,但此前父輩對姐姐造成的傷害無法改變,她理想實現的問題依舊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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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賽人:2分

影評人。

敘事的基礎非常單薄,造成了姑媽和姐姐之間最重要的那場對話,只能以標準的心靈共振來展開,姐姐還得向姑媽行一個禮。也只能安排弟弟的言行時不時就能突破其年齡層,甚至去打一個既充滿智商又滿懷情商的電話,好實現小小年紀極難實現的個人犧牲。片中的愛情,我也看不到核心的矛盾,父母不願意兒子去北京,或兒子本人也不願赴京的根由,語焉不詳。

這裡有好幾組姐弟關係都大同小異,男性的刻畫不是廢柴,就是暴力狂和色情狂,或逃避責任,或視愛人的生命於不顧,我為我沒有成為這樣的人而感到臉紅。先以為肖央和張子楓的關係,會有別開生面的塗畫,一個沒心沒肺,一個有口無心,都各有各的魯莽。只是它的核心表達過於強大了,人情之間的微妙時常被壓縮成統一的形狀,但還是有那麼一點意思。這是全片最好的地方,它不完全是和解,而是希望和無望在互拋媚眼。再說表演,好的表演一定要在流動的情節裡才能有所綻放,而不可能在態度先行、概念先導的強設定中得以展開。包括我最喜歡的朱媛媛,也沒有多大發揮的空間。其它的人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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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斯拉大戰金剛》

5.5分

1.西帕克:7分

影評人。

沒有驚喜,但爽點還是都滿足了!海上航空母艦初次交手,模仿EVA二號機初登場大戰海上使徒。地下世界是骷髏島和盜夢空間配合逆世界的視覺創意。三大怪獸城市混戰則基本是保留節目了。金剛擬人化塑造得挺成功,哥斯拉則只負責戰鬥,美國人還是對自己的本土IP更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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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閔思嘉:6分

影評人。

不知道為什麼代入家裡貓打架的情節,打架、和好,打架、和好,也不需要邏輯,洞穿香港地心的設定簡直太當下,至於劇情嘛,看看就好。在這樣的時代,觀眾們已經不會再為巨獸摧毀一座城市而顫慄發抖了,這是新時代下的怪獸片的困境。不單單是哥斯拉或者是金剛的問題,想要做怪獸宇宙,比超級英雄宇宙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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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奇愛博士:6分

電影學者、影評人。

影片《哥斯拉大戰金剛》的預告片還真是“預告騙”,除了交代兩位“人類的好朋友”之間的大PK,隱藏了真正的矛盾衝突。視覺突出,配樂強勁,音響轟得我腦仁都快炸裂了,看完體溫升高15度。真人戲份部分的套路乏味就不說啥了,又沒有認識的明星,全部都想快進。速食爆米花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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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路西法爾:5分

文藝學博士。

怪獸片除了少數幾部,普遍水平都那樣,劇情是可以想象的那種爛、角色是可以想象的沒頭腦和工具人,其實昭和哥斯拉也多半是這個樣子,唯一不同的是被好萊塢包裝後,哥斯拉和金剛都已經喪失了特攝片的cult感,五十年之後還會有觀眾狂熱地迷戀好萊塢版的大怪獸嗎?我表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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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水:5分

偶像宅。

雖然文戲拍得很胡鬧,雖然幼女雅典娜和猩史搭配很老套,雖然哥斯拉一口老痰噴穿地心未免太隨便,雖然小栗旬唯一的功能就是表演了從徐錦江處學來的絕技,雖然大決戰一開頭明晃晃的廣告植入讓人倒胃口,但是最後三分鐘打戲還是支稜起來了,cp感拉滿,那麼前面的問題都隨風而逝。說到底,一開始就抱著看成人片心態,只要有叫聲和肉搏,那就基本滿足,其他也就不要求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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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賽人:4分

影評人。

按片中的地心理論,能從香港直通到南極,不知能否將香港理解成南極,一樣擁有相對恆定的氣溫,或者說香港的未來就是南極,在片中,香港瀕於被毀滅的邊緣。或者說,它就是一個各方勢力的演武場。而金剛,則不再那麼無所不能,它也一度奄奄一息。它的象徵性被它的工具化所代替。哥斯拉不是它的敵人,機械哥斯拉也不是,那麼人類是它的敵人嗎?應該也不是。在過往的金剛敘事裡,金剛是骷髏島,是神的存在。而人要將這神當作一個玩物,你不陪我玩,我就消滅你。而本片裡,它連玩物也不是。它自以為能和人類有所交流,可那個聾啞女孩與它交流的目的,也只是讓它更好地去為人類服務。影片表面上在諷刺人類的狂妄,實際上卻還是非常凡爾賽地肯定人類作為食物鏈的頂端,所應有盡有的智商和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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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語課》

評分不足5人,不計平均分

1.西帕克:8分

影評人。

非常巧妙的一部電影,名字是最短的咒語。吉勒斯可以和克勞斯兩位主角透過假的波斯語進行交流,那這門假的語言,也就變成了真的語言,且只屬於兩人。但同時,在PUA下虛假的親密順從,僅僅是吉勒斯的掩護,在屈從之下他也默默完成了命運和歷史對克勞斯上尉的審判。當上尉用假的波斯語重複著“我叫克勞斯”時,則並未意識到,他說出的其實是他所間接殺害的人的名字,他的名字已經永遠和他的罪行聯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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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劉宇清:8分

電影學者,西南大學文學院教授。

影片《波斯語課》令人驚歎,編造一個故事,甚至編造一門語言,沒有什麼是 Impossible Mission! 精彩!除了男主角吉爾斯第一次逃跑在林中遇到的“世外高人”令人費解之外,其餘所有設定都有出處/用處。

關於二戰大屠殺的電影太多了。總感覺:猶太人真慘真“聰明“,法西斯真傻真殘忍。這個想學波斯語的廚子,雖然很暴力但是很傻很天真,結局甚至令人同情(或者糾結)。可能德國人並不像我這樣玻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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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閔思嘉:7分

影評人。

故事非常標準,個體命運與語言都在這裡變成符碼,那也是歷史的另一種樣貌。最動人的地方,其實是由此導向的對“加害者”的個人化描述,它讓傷痛不再扁平和單一,成為一種雙向流動的歷史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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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賽人:5分

影評人。

從文化學意義上來看,語言不僅是思想的工具,也是思想本身。從政治學來看,編織或建立一套語言,是管理的前提,是意識形態長治久安的根本。本片顯然沒有這麼大的抱負,教育者和被教育者在教育前後,並無質的突變。主人公主要有三項工作,廚師讓他傷到了自己,抄寫的工作,則讓一位女官離職,並前往死地。而波斯語課則讓一位真正的波斯人送了命。後兩者是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使得這部老套的影片能瀰漫些迷離的氣息。肉罐頭也成為全片驅動型的道具,主人公靠這保住了自己,也暫時保住了別人。我留意的是那個因貪吃罐頭而邀賞計程車兵,影片把他描寫成一個情種。他面對心上人的臺詞是:你穿上衣服真好看。而兩位男主人公,最後都穿上了不屬於他們的衣服。我要說的是,影片的枝蔓比它的主幹更耐人尋味,它不利於我們去認識暴行,去體會善意,但能幫助我們去思考在極端環境下,我們還能做些什麼。自由誠然是珍貴的,當你失去自由之後,你可能還會獲得另外一些比自由更耀眼或更刺眼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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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奈良》

6.6分

1.奇愛博士:9分

電影學者、影評人。

鵬飛新作《又見奈良》既好看又意味深長。所謂“好看”,當然是指觀影過程中,我被它流暢的敘事、明亮的調子、紮實的表演和真摯的情感所打動;而“意味深長”,則突出地體現在導演傳達主題時所採取的細膩、充滿形式意義的藝術手段,以及更為重要的,它對新時期“電影亞洲”共同體模式的積極的實踐之中。年度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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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西帕克:7分

影評人。

以喜劇方式去拍攝一個略為悲傷的選題,在異國他鄉尋找一段過往。專注於第一代戰後遺孤在日本的現狀,作為日本人的他們卻有著完全中國式的生活方式,是真正沒有家的人。奶奶把海蟹放生到湖裡,只能讓它自己適應,這也是每個背井離鄉者所必須面對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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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閔思嘉:7分

影評人。

影片《又見奈良》屬於那種“再不拍,就沒了”的故事,遺孤群體正逐漸從歷史中消隱,而影片成為他們的拓片。語言交流的障礙、啞巴朋友,也從無聲的角度展示了這個群體的失聲。從這個意義上說,《又見奈良》本身也就是一次試圖突圍“失語狀態”的表達。它是創作者代替歷史的發聲,是在風沙漸漸抹去歷史痕跡時用影像對它的拓片,是一種對歷史的挽留,而非私人的留戀。它難能可貴地在歷史殘酷裡葆有了天真。這種天真抱著負隅頑抗的姿態,但那可能就是普通人面對歷史的姿態。想看中文節目,就裝衛星鍋。要吃餃子,就自己做。女兒不見了,就去找。這段歷史要消逝了,那就把它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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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耳朵:6分

“奇愛博士講電影”責任主編,獨立戲劇人。

題材選得很好,基本的故事氛圍也營造得很好,但是情感的細膩度和情緒的細節化,全部依靠演員來輸出,而非敘事。想做個看上去很輕盈但重於泰山的故事,這個度沒有掌握好。在素材取捨方面也過於拖沓,開頭的動畫基本沒有什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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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賽人:4分

影評人。

比另一些在海外拍攝的影片,有著更切實的異域風情。它實際並沒有深入戰爭遺孤所帶來的宏大命題,基本閉口不談戰爭予中日兩國民眾所帶來的戧害。因並不重要,果也非電影所要著力表達的。人生變成了一個聊勝於無的過程,就像沒有膠捲的相機,好像人心比紀錄工具更為可靠,只怕也不盡然。和鵬飛前作《米花之味》一樣,都涉及到親人在而親情落的局面。都沒有強抒情,但都有點刻意清淡的意味。我不認為吳彥姝、英澤和國村隼之間有什麼了不得的深情。它只是一種陪伴,陪伴他人,也是在陪伴自己。就此,影片一直在做減法,為了追求分寸感,有時會忽略掉情感更綿延的那一部分。它是在蜻蜓點水,而缺乏那種控制不住後才有的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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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龍傳說》

評分不足5人,不計平均分

1.閔思嘉:7分

影評人。

請問迪士尼公主片離搞姬還有多遠?拉雅和反派女是cp,神龍蘇西和拉雅也是cp,居然反派女和神龍蘇西也是cp。核心還是成長故事,基本上每個小角色都做到了成長。訴諸於相信的力量,其實也是在說迪士尼公主要脫離依附、客體、幫助、外力,靠“本心相信”就行了,當然啊,這樣的價值觀這麼童話也真迪士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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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和老鼠》

評分不足5人,不計平均分

1.獨孤島主:4分

電影文化研究者,選片人。

把經典文字的套路全部玩一遍,真人部分基本是活動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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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路西法爾:3分

文藝學博士。

貓和老鼠就像是真人電影上加了一層彈幕,雙方互相吐槽,但本質上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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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區的鳥》

評分不足5人,不計平均分

1.王昕:8分

電影研究者。

影片將“調查沉降”與“鉤沉舊時光”對位穿插,望遠鏡裡的距離、岩層的深度都是透過空間進行的時間表述(如同片中謎語的謎面和謎底)。盾構機開鑿隧道改變了地下水的流向與儲藏,舊時光也因偶然的觸發再度湧現,覆蓋地基並不牢靠的嶄新世界。今日夏昊的迷茫,舊日夏昊“行到水窮處”的惘然,在測距與觀鳥的往復裡,在“狐狸、方婷、胖子、老頭”或“燕子、螞蟻”間,產生了一種相望無言卻釋然的奇妙感受。一座令人會心的關於時間和生命的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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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獨孤島主:6分

電影文化研究者,選片人。

過去時態興味無窮,不止在於具體的行止,更在於對變遷中城市的曖昧時態描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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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賽人:4分

影評人。

它需要一定的工業標準才能更為通暢地表達,它只有因陋就簡,而沒有因地制宜。再一個,成人的表演都有狀態先行的癥結在,比較突兀。孩子的部分更具流行感,更有影像構成無法全然控制的悵然若失。兩個時空並沒有明確的接觸,這點頗有意韻,但同時,也沒有產生更為微妙的互相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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