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被封殺過:《掃黑風暴》主演劉奕君,下半場進球的演員

我從沒被封殺過:《掃黑風暴》主演劉奕君,下半場進球的演員

劉奕君在《掃黑風暴》中飾演專案組組長何勇,這是他近年來少有的“正面角色”。(資料圖/圖)

51歲的演員劉奕君身上有種難得的少年感,這與他的狀態有關。

他最近迷上了學滑板,剛起步,但不用幾節課,他就有信心像年輕人一樣飛揚起來;主演的刑偵劇《掃黑風暴》還在熱播,他已經卸下掃黑專案組組長何勇的身份,馬不停蹄進入下一個劇組《張衛國的夏天》拍攝二十多天了。劉奕君每日趿著人字拖、背個雙肩包穿梭於家和劇組之間。從劇組到駐地一個多小時車程,他會利用這段時間讀讀劇本,把當天戲份的臺詞反覆背誦,臨近目的地,又掏出劇本再熟悉一遍,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即將進入考場的考生。

自1999年參演孔笙導演的電視劇《浪漫之旅》開始,劉奕君做演員已經22年。但直到2015年,因為諜戰劇《偽裝者》的爆火,代號“毒蜂”的軍統高官王天風的扮演者劉奕君才嚐到了走紅的滋味,那年他45歲。同年,他又在《琅琊榜》中飾演了寧國侯謝玉,一個心機深重、老謀深算的權臣,卻又是一個對長公主用情深重的痴心漢,人性的複雜多面,被劉奕君演繹得入木三分。幾把火一添,劉奕君的實力終於被大眾看見。

粉絲們樂此不疲“考古”他演過的影視劇,才驚覺他有那麼多名場面。早在《偽裝者》中與劉敏濤搭戲前,兩人就在《人鬼情緣》中演過情侶,一個是寧採臣,一個是聶小倩。劉奕君起點極高,是大陸最早主演偶像劇的男演員之一。2002年,中央電視臺文藝中心影視部出品了一部跨國合拍的大製作《摩登家庭》,劉奕君就在劇中飾演男主角、留學韓國的北京小夥肖雲天,與當時正當紅的韓國明星李泰蘭演一對小夫妻。那時候還沒有“偶像劇”的概念,劉奕君的帥氣形象一度被視為“偶像”的模版和標杆。

《摩登家庭》之後,他下一個被大家熱議的熒屏角色,是2014年由孔笙執導的《父母愛情》,他在劇中飾演思想前衛、時刻追趕時代潮流的知識分子歐陽懿。雖然整部劇中他的戲份不多,但每一次出場都是一個時代的轉折,一個曾經那麼意氣風發、春風得意的知識分子,在走過“文革”、經歷大時代的沖刷之後,最後灰頭土臉,不得不向現實低頭,一代知識分子的命運感和悲劇色彩在歐陽懿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令人唏噓,也引人共情。

從《摩登家庭》到《父母愛情》,跨越了十年。這十年間,劉奕君雖然每年都在拍戲,但那些劇大多沒有在市場上泛起多少水花,他淡出大眾視野,甚至出現他因得罪大人物被封殺的流言。

“我從來沒有被別人封殺過,從來沒有,你一定要替我表達出來。”這是劉奕君與南方週末記者漫長的交談中,他唯一著急的瞬間。

他在這十年碰到了孔笙、李雪,這份導演名單還有一長串名字。他鑽研每一個參演的角色,拆分角色的一言一行,讓角色說的話和做的動作嚴絲合縫地貼合在一起。也因為此,導演們放心地把角色交給他。

與讓他成名的那些兇狠張揚的反派角色不同,生活中的劉奕君很溫和,甚至有些羞澀,他性格中有很多單純的東西。他曾經錯過了一部後來爆火的戲,是在拍《偽裝者》之前,提前十年找他的。對方定他做男主角,但他當時答應了好朋友的一部戲,雖然沒有籤合同,只是口頭承諾,他還是為了承諾主動放棄了。如果演了那部戲,他的走紅可能會提前十年到來。

“如果我在這個圈裡做得江湖一點,可以直接跟那個人說,有部戲找我,我更喜歡那部戲,反正你這部戲還沒有開機呢,能不能找別人演這個角色。但是我好像連這個勇氣都沒有,覺得我要那樣做的話就是不義的人。現在想起來,那都是老天摁著你,別那麼著急,再等一等,徹底把自己的根扎得深深的。”劉奕君說。

2021年8月26日這天,劉奕君在懷柔《張衛國的夏天》片場,跟劇中的女兒有幾場對手戲。開拍前,他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跟副導演溝通臺詞,拆解一個父親的心理活動。正式開拍,他很快進入狀態。中間有好幾次,周圍環境鬧哄哄,工作人員因瑣事互相起了幾番爭執,他始終沉浸在角色裡,不為所動。

戲拍完,一打板,他又迅速回到現實中,工作與生活切換得很自如。我們的採訪隨著他工作的行程流動,輾轉了好幾個地方,最後定格在他家樓下。已經是黃昏時分,樓下大廳里人來人往,有推著嬰兒車、牽著寵物的鄰居,也有剛健完身,渾身散發著熱氣的人,他就自然地融入他們的隊伍中,這是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我總愛說我的人生就像參加足球比賽一樣,我是屬於下半場進球的,上半場連球都沒有摸到,就跟著滿場跑;下半場我開始進球了,說不定我還能踢到加時賽,我還能再進幾個球。”他告訴南方週末記者。

以下為劉奕君口述。

“他會不會黑化”

演了很久的反派,這次在《掃黑風暴》裡,我終於演了一個正面人物,9·15專案組組長、掃黑警察何勇。我跟真正的掃黑一線幹警聊過。海南有一個黃鴻發家族,他們欺行霸市,我跟打掉這個家族的海南警察同臺做過節目,也聊過天。我還看過很多案例,所有的東西在我腦子裡都是綜合的,包括對警察的認知也是我這麼多年時時刻刻的積累。比如說我現在坐在車上,旁邊一個車跟我們平行了,無意中看到開車的是一個警察,我就會多看一眼——他今年多大了,他是要去執行任務還是已經下班了,他有沒有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他臉上帶著什麼樣的神情,是輕鬆的還是思索的……我都會遐想,這些積累最後就會融入我演繹的角色中。

《掃黑風暴》是一部特殊的行業劇,裡面有很多懸疑情節,撲朔迷離。要層層撥開迷霧抓住真兇,在這中間,專案組組長一定要謀大於勇,有勇有謀。我的名字裡已經有一個勇了,那我要再加強他謀的一面。我給何勇這個人物增加了很多迷霧的成分,讓觀眾覺得我到底跟他們是不是一夥的,或者在我背後是不是有真正的大boss,他有一天是不是會黑化。我想給觀眾造成這種心理上的擔憂。我很開心,觀眾全都感受到了。

比如有一場戲,我跟林浩(張藝興飾演的年輕刑警)說,你去調查夜總會,他剛要走,我說:“回來,(悄聲說)記住,這個事只能向我單線彙報,不能跟任何人說。”

我演過《遠大前程》,在裡面演了一個叱吒上海灘的惡人張萬霖,在那部戲裡我是很外放的,當時我選擇了一種非常危險的表演方式,如果演得不到位,別人會覺得你是一個浮誇的人,我還是那樣演了,受到的評價還不錯,但是也有人說,劉奕君演壞人就是暴跳如雷、瞪著眼睛什麼的,其實我還有別的表演方式。我也可以特別內斂的表達,何勇就是這樣。

我第一次演反派是2004年,在王文傑導演的《大清官》裡,演了乾隆皇帝身邊的,號稱天下第一小人的納善,這個角色雖然心裡面有一些扭曲和變態的東西,但是他還是很讓人同情和可憐的,我覺得導演之所以選我來演納善,大概是看到我身上有這種能引起別人同情的東西。壞和惡是可以演出來的,但是那種與生俱來的善良和同情是演不出來的。我身上本身有善的東西,然後去演一個惡的,善和惡疊加在這個角色身上,這個角色就會很豐富,導演可能也是想讓這個人物具有這種豐富性吧。

我從沒被封殺過:《掃黑風暴》主演劉奕君,下半場進球的演員

在電視劇《偽裝者》中飾演軍統長官王天風的劉奕君,演繹的兇狠反派人物也會在離別時觸動感情。(資料圖/圖)

“演反派,我沒有生活經驗”

我知道很多觀眾認識我都是因為《偽裝者》,軍統特工、“毒蜂”王天風,通片都是打打殺殺的,特別狠,但是有一場軍校送別的戲,展現了王天風在整個冷酷無情的大脈絡裡面,也是一個溫暖的人。那場戲我就要放大了去演,要細膩地把他的內心拆分出來。

劇本里寫了,胡歌演的明臺馬上要畢業離開軍校了,我把手錶拿下來送給他,說:“送給你,留著做個紀念。”但具體怎麼演,劇本沒有說。我提前要了一張手絹,手錶摘下來以後,我拿手絹擦了擦,擦完之後上弦,聽到手錶嘀嗒嘀嗒的聲音了,再送給他。最後明臺收了,說:“老師,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了。”其實這是句撒嬌的話。我就抬手,拍了拍他的臉,說:“好,以後最好不要落在我手裡。”這句話要跟拍臉的動作嚴絲合縫地貼合在一起。我第一遍做得不太好,就立刻說:“不好,再來一遍。”胡歌也很敏感,他問我是不是覺得拍臉的時機有些脫節,我說對,再來一遍。“好,以後最好不要落在我手裡。”我拍了三下,從“最好不要”的“要”開始拍,連拍三下,這遍過了。看似簡單的拍臉動作,反映的是一個人的心理狀態,就像一臺非常非常精密的儀器,需要演員呼吸的配合,你的心跳,你眼神的專注度。

送禮之後,我先往前走,明臺說:“老師,以後我們還能再見嗎?”我站住了,其實我也很難受,但是頭轉過來的時候我笑了:“也許吧,再見面可能就是你死我活。”明臺又接著說:“那最好以後我們別見面了。”我轉身又往前走聽到一句“老師,保重”,我沒有回頭,臉上有變化:“幹我們這行的不需要告別。”這場戲大家都很感動,當時胡歌演完專門在微博發了一遍這個片段,緊接著,靳東當天也發了一遍。

我拍《琅琊榜》的時候也是這樣,也是孔笙、李雪的作品。原劇本中寧國侯謝玉本來對長公主沒有那麼多溫情的東西在裡面,我是有意地想把謝玉往好的方向拽一拽。我記得很清楚,孔笙說:“奕君,他就是個壞人,你就別在那兒往回找補了。”這是他原話。我說:“我沒找補,你讓我演一下這樣的方式,當然我也會按原劇本演一遍,到時候回去你挑嘛。”孔笙這一點特別好,他就聽了我的建議,演著演著,他就不太讓我把原劇本設定好的必須再演一遍,而是用了我們達成共識的東西,所以現在呈現出來的謝玉就是一個政治家、權謀家,非常心狠,但是同時也對家庭、對老婆有無限的呵護和愛,這一下子得到了很多女性觀眾的認可。

我這麼處理謝玉是有原因的,首先我沒有覺得謝玉是壞人,我記得我的臺詞裡面有一句話:“扶保太子,本身就是大義。”就是我覺得我做的是一件正確的事情,這是第一。第二,我對我的兒子講“什麼是正,什麼是邪,朝堂之上哪有正邪之分?勝者自然為正”,如果我不努力去扶保太子,把這條路走成功的話,難保我們全家不被逐出京城,被流放了,女的被當作官妓、官奴給賣了,男的就發配了,殺的殺,斬的斬,這個家不就散了嗎?所以這個人物你就幫他找到了一個家庭的根基。他事業的動力是什麼呢?是為了家庭,這樣跟現代人是有共情的。

因為演了這些角色,大家稱呼我是“反派專業戶”,其實我不喜歡這樣的稱呼,我覺得這個世界不是一個非黑即白的世界,我不希望觀眾朋友用特別簡單的好和壞來評價一個人,而這種東西也不要左右演員,你是演一個好人還是壞人,那都太片面了。我們要呈現的是一個複雜的人,或者是人性的複雜面,我要把大量的惡、大量的善表現出來,讓別人看到這個世界還有這麼複雜的矛盾體,人是善惡交融在一起的矛盾體,觀眾更深層地瞭解人之所以走向善還是走向惡,瞭解了前因後果,才能更好地趨善避惡。

對於演反派,我沒有生活經驗,確實跟我本人反差很大,但是我會透過對生活的觀察,還有一部分就是想象,最主要的是情緒的借鑑和轉換。比如說我在40歲之前是不如意的,30歲之後我才知道生活的艱辛,然後一直努力,努力到40歲,努力了十幾年,你覺得好不容易啊,突然有一個角色來找你,是一個反派,裡面有這種宣洩的劇情,你在生活中的不如意,或者有一些壓抑的東西,就透過劇情、透過這個角色得到釋放,這種釋放是很瘋狂的。

“他代表一個階層,一個時代”

我跟孔笙和李雪是老朋友了,李雪之前接受《人物》採訪時說,“劉奕君是比較老派的文藝工作者,他從來不會主動要求說你給我一個角色,給我們壓力。但是他時時刻刻會提醒你,他還想演好戲。”這是他的原話。我們雙方就是彼此都非常有這種牽掛,但是他們又覺得沒有壓力。我是不願意給別人負擔的一個人。

我唯獨跟孔笙要過一個角色,就是《父母愛情》。那是剛過完年,我從外地回到北京,我去他工作室看他,進了工作室之後,看見牆上貼的照片,演員就寫了幾個劇中人的名字,但是都沒有照片,空的,我就問,“你現在拍哪部戲?”他說,“就這部戲,一部現實題材,寫一對夫妻從年輕到老的過程。”我問什麼時候拍,他說4月份拍。然後我說,我演誰?他一指,“你演這個吧。”一指就定了,我就演了《父母愛情》里歐陽懿那個角色。

孔笙很瞭解我,這個角色他給別人的話,他可能也不放心,如果是大腕,時間特別緊的話,可能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踏實來演,他知道把這個角色給我的話,他就放心了。

這是唯一一次我問別人要的一個角色,因為我也沒有看劇本,我就問我演誰。但是答應了之後我就得好好演,從那之後,我時時刻刻都在焦慮。雖然歐陽懿在《父母愛情》裡只有幾場戲,但是拿到劇本之後,我就知道這個角色難度非常大,基本上屬於三級跳,一出場就要帶出十年的生活經歷,再一出場又要帶出下一個十年的經歷,他以前是那麼意氣風發,驕傲自大,再一出來,就已經被下放了,再一出現,就平反了。但是他這些年的經歷沒有筆墨給你寫,你也沒有鋪陳的機會,人物狀態全靠演員去掌握。

最難的就是我平反歸來,一家人坐在酒桌上的那場戲——我媳婦安欣(張延飾)、小姨子安傑(梅婷飾)和她丈夫江德福(郭濤飾)、江德福的妹妹江德花(劉琳飾)一桌吃個團圓飯。我以前是那樣一個驕傲的人,看不起大老粗江德福,現在卻成了霜打的茄子。我記得我的媳婦罵我,“我就叫你老歐,老歐!”“啪”一下把我罵愣了,然後我有一個轉折,就是我低了一下頭,沉默了一會,再抬起頭來,說:“你也開始作賤我了,你也看不起我了。”然後一點一點爆發。

最開始我也沒有想好怎麼演,好在那場戲是我們開拍一個多月之後才演的,我們北京拍完轉到青島,到了青島之後也沒有馬上拍,我就一直在考慮這場戲怎麼拍。突然有一天,我透過一段音樂找到了這段戲怎麼拍。那段音樂是我演過的一部電影《溫涼珠》裡的插曲,叫《夢中人未老》,“愛哭的孩子要睡覺,莊稼再多多不過草,等待的人兒不知道,遠方的人回來了”,音樂一起來,你馬上就覺得有什麼洞穿你的心靈,一下就感覺跟老歐相通了,直到那天拍戲的時候,心裡面這種情愫就非常飽滿,一遍就演完了。

吃飯之前,我還自己設計了一段,就是梅婷來接我的時候,我很機械,有點像監獄的犯人一樣,站得筆直。當時我那樣演的時候,執行導演還說,奕君,你這樣會不會有點過?我說不會的,就這樣演。有的時候就是要堅持,因為沒有人比你更瞭解角色在此刻的東西,我只有這樣表現,後面緊接著到家裡吃飯那場哭才有意義。

前不久我在廈門拍戲,拍的是正午陽光的另外一部戲,導演是當時拍《父母愛情》的執行導演之一孫墨龍,我們就說起這場戲了。墨龍說,當時在監視器那兒,孔笙就淚奔了,我若干年之後才知道。然後我跟墨龍聊起來,我說“你記不記得當年你在做後期的時候,我把我的臺詞補錄完了之後,我說你能不能讓我看一場戲”,墨龍說記得,我說我也是自己一個人在錄音棚裡,看那場戲,看完之後眼淚橫流,出來之後就忍不住馬上給孔笙打了一個電話,我說我演戲很少自己看自己的戲,我說特別感謝你。孔笙就說,“歐陽懿不僅僅是一個人,他代表一個階層,一個時代。”他也特別興奮。

現在觀眾們愛說“大叔們的春天”來了,我覺得是觀眾的審美在提高,他們的眼界開闊了,不滿足於特別簡單的角色和表演方式。

我一直都沒有所謂的偶像包袱,很自然可以去小飯館裡隨便吃飯。不都說我是“劇拋臉”嗎?我到飯館裡基本上很少有人認出來。我前段時間在廣西樂業縣拍戲,大早上排大隊去吃一家螺螄粉,沒有人認出我。買了之後我坐那兒吃,還有人問我對面座位有沒有人,我說沒有人,他就坐在對面開吃,我們倆互不認識,吃完就各走各的。我沒有什麼包袱,我也沒有覺得自己屬於特別帥的,我只會為了角色做一些調整。

演戲現在對我來說就是工作,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如果三十多年前你問我,演戲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我一定會說是理想,可是我已經在這個圈子裡摸爬滾打三十年了,我已經說不清楚它到底是不是理想,但是我知道,你離不開它了。我到現在還有特別強的創作慾望,我覺得我還有能力給觀眾帶來驚喜,所以你說是不是理想,我也不知道,它就是你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兩口子結婚久了,感覺就是左手摸右手,波瀾不驚,但是要斬斷它,你會覺得疼。

我本身就是一個矛盾體,大家千萬不要被我的表面所迷惑,我的思維是跳躍性的,我不願意老是在一個規定好的地方,所謂的安全區、舒適區待著,我心裡永遠有冒險的精神。我願意去學滑板,五十多歲了還敢去嘗試,所以有人說我有少年感,我理解這種少年感可能就是你對世界的好奇帶給你的。

南方週末記者 李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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