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令之有思》四百五十九: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管家敢想卻不敢說,這可不是他該擔心的事情,他垂手站在一旁默默地觀察著他家主子的反應。果然不出他所料,伽藍輕輕地皺了皺眉,說道:“福伯,幫我把面具取過來。”福伯心中一喜,果然——主子在意了!這是要把公子的面貌遮起來了!主子幹得好!就該這樣!羨公子若這樣出去,只怕今晚主子得多出一城的情敵!

他剛要轉身,伽藍又吩咐道:“再把我的斗篷取兩件過來。”福伯倆忙答應,腳步都輕快了不少,看看!看看!主子這是要把人從頭到腳都藏起來啊!嘖嘖嘖……這兩人還沒怎麼呢,主子就這麼大的醋意,若是以後真怎麼了……我天,那豈不是得日日把羨公子關在屋裡,不讓任何人看?福伯越想越覺得他家主子能幹出這樣的事來,激動地腦補了一出出兒童不宜的大戲。

福伯辦事十分利落,沒過一會兒便取來了兩副面具和兩件黑色斗篷。魏嬰接過面具好奇地看了看,這面具是用純銀打造,只薄薄的一層,魏嬰把他戴在臉上試了試,很是貼合,又很輕。面具只蓋住了鼻子往上的部分,也就是隻蓋住了半張臉,但人最醒目的五官卻都被遮蓋住了,魏嬰非常滿意,拿著面具愛不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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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藍的斗篷對魏嬰來說有些大,但此時已經來不及改了,好在斗篷只到魏嬰的腳踝,並未拖曳到地上。魏嬰繫好斗篷的帶子,伽藍也已經穿戴完畢,兩人穿著同樣的斗篷,戴著同樣的面具,只是魏嬰要稍微矮上一些,身形也比伽藍纖細很多,兩人往那裡一站,管家怎麼看怎麼覺得般配、養眼!

魏嬰見老管家眼巴巴地看著他們,眼睛裡還不時迸發出激動得光,便對伽藍說道:“伽藍,咱們出門帶上福伯吧!福伯整日在家裡忙碌,也該帶他出去散散心!”

伽藍看向福伯,福伯沒等伽藍開口,便擺手道:“主子,公子,兩位的好意老奴心領了!可老奴都多大歲數的人了,老奴的小孫子都要出生了,這街上都是大姑娘小媳婦的,萬一……萬一老奴家裡的那個知道老奴出去亂逛,鬧起來,老奴我就一年都別想吃肉了!”

魏嬰聽到此處方才明白,原來老管家竟然是個懼內的!想是他出門前,家裡的那位耳提面命地囑咐過不許他在外如何如何。魏嬰莞爾一笑,看向伽藍,伽藍嘴角微挑,說道:“好。既如此,你早些歇息,不必等我們回來。”福伯將兩人送到了門口,兩人告別了福伯,坐上馬車直奔鬧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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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坐在車裡,挑起車簾向外張望,邊看著沿路的風景邊好奇地問道:

“伽藍,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伽藍說道:

“去吃好吃的。

”魏嬰一聽“好吃的”三個字,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問道:

“你知道哪裡有好吃的?

”伽藍點了點頭,說道:

“大概知道。

”魏嬰笑著說道:

“我這本地人倒不如你了!

伽藍,快別賣關子了,咱們要去吃什麼?

伽藍說道:“今晚是乞巧節,聽說一會兒會有戲班子一路扮作仙女從前門走到護城河,還有雜耍班子助興,你想不想看熱鬧?”魏嬰連忙點頭:“想啊,當然想!我最喜歡看熱鬧了!”伽藍點頭說道:“我在摘星樓定了位子,那邊視線好,我們先看熱鬧,再吃些東西可好?”魏嬰立刻點頭說“好”。

兩人一路到了摘星樓。摘星樓顧名思義,果然適合看星星,這樓有三層,已經是王城之中除了宮中,樓層最高的地方了。伽藍定的雅間就在三樓,掌櫃的一路引著兩人上了樓。魏嬰看了看,三樓的雅間基本上都滿了。

像今天這種日子,大戶人家自然都要提前預訂好這樣的地方看熱鬧。他們從別院趕過來,到的比別人都晚,若不是伽藍提前預定了房間,只怕他們此刻只有蹲在大街上和人擠著吃小攤的份。當然,吃小攤倒不是有什麼不好,恰恰相反,各種好吃的東西往往都藏在巷子裡,大飯店除了環境好些,東西一般都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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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魏嬰的脾氣,他寧願去街上吃小攤上的美食,也不願意坐在這裡,聽一些或是有錢或是有勢的人在一起吹牛比闊。但他再想下去吃,也知道目前無論是他還是伽藍,他們的身份都不適合曝光,伽藍會選擇在這裡吃飯,自然也是考慮到了這個情況。

夥計們很快便上好了飯菜,魏嬰好奇地看著桌子上的一盤餃子問道:“伽藍,這是什麼?”伽藍聞言說道:“餃子。”魏嬰說道:“我知道這是餃子,我就是想問,夥計是不是上錯了菜?咱們兩個男子,吃餃子做什麼?乞巧節不都是女孩子們才吃餃子嗎?”

伽藍一愣,似乎並不知道這種習俗,問道:“乞巧節男子不吃餃子?”魏嬰琢磨了一下,覺得伽藍從小在寺廟中長大,不知道這種民間習俗尤其是關於女子的習俗實屬正常。他耐心地解釋道:“乞巧節人們有往餃子裡面包東西的習俗,有塞銅錢草的,有塞榛子的,有塞棗子的,都是為女孩子們準備的,而且吃到什麼還各有說法呢!”

魏嬰眼珠一轉,說道:“既然已經點了,那咱們就吃起來!嘿嘿,伽藍,你先選一個!”伽藍很是配合地夾起了一隻餃子放在自己盤中,魏嬰慫恿道:“伽藍,你快嘗一口,看看他是什麼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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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藍看了魏嬰一眼,緩緩地夾起餃子放在了口中,魏嬰興致勃勃地問道:

“嚐到了嗎?

什麼餡的?

”伽藍默默地咀嚼了幾下,嚥下嘴裡的東西方才說道:

“榛子。

”魏嬰聞言,拍掌大笑道:

“啊?

竟然是榛子餡的?

哈哈哈……伽藍,你厲害了!

你知道榛子餡是什麼意思嗎?

見伽藍一副懵懂的模樣,魏嬰解釋道:“榛子的榛與針線的針是諧音,包餃子的時候自然不會放真的針線,那可是會吃死人的,所以便用榛子替代,吃到榛子的人啊——會手巧!乞巧節乞巧節,女孩家乞求的就是心靈手巧啊!哈哈哈……伽藍,你厲害了!手巧哦手巧!”伽藍被魏嬰笑得耳根一熱,盯著魏嬰說道:“你還沒選。”

魏嬰忍著笑,果斷地夾了一隻餃子放到了嘴裡,見伽藍眼珠不錯地看著他,魏嬰咬破了嘴裡的餃子,伽藍問道:“什麼餡的?”魏嬰的臉都要皺成一團了,說道:“好鹹啊……這是放了多少銅錢草啊!”伽藍莞爾一笑,立刻倒了杯茶遞給魏嬰,魏嬰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嚷道:“還要!”沒等伽藍再倒,魏嬰便心急地拿著伽藍面前那杯茶灌了下去,伽藍“……”

連喝了三杯茶,魏嬰才終於壓下了嘴裡那股子銅錢草的味道,伽藍見他面臉色終於恢復了正常,方才問道:“餃子裡包了銅錢草是什麼意思?”魏嬰吐了吐舌頭,說道:“有錢花!”伽藍聞言默默地為魏嬰夾了一筷子青菜,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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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見狀不幹了,放下筷子說道:“伽藍,你這是什麼表情?是不相信我有錢花?我跟你說,雖然……我如今落魄了,但我曾經也是個不缺錢的人呢!我出門從來都不帶荷包,自然會有人幫我付錢,我說的你信不信?”伽藍見魏嬰一臉認真地對自己說他很有錢,連忙點頭,哄道:“對,嗯……是,你不缺錢,從前不缺,以後也不會。”

魏嬰自豪地點頭道:“那是!我跟你說,伽藍,我這人吧,就是不愛錢!若我想要,當個五國首富什麼的,那還是易如反掌的!”伽藍默默地點著頭,又給魏嬰的盤子裡夾了一隻餃子。魏嬰剛吃過一直齁鹹的餃子,如今才緩過勁來,哪裡肯吃第二隻,他搖了搖頭,夾了一筷子鹿肉吃了下去。

伽藍盛了一碗蓴菜羹放到他的手邊,問道:“若吃出了棗子又當如何?”魏嬰方才想起還有一種棗子餡的餃子,他們兩個竟然誰都沒有吃到,他嘆了口氣,心道:“果真是天意啊!”對伽藍說道:“棗子啊,是早婚的意思……誰吃到了,誰早婚!”伽藍倒茶的手一頓,心中百味雜陳,他沒再追問,默默地喝起了茶。早婚,只怕他……不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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