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便淪陷,用一生去懷念

只一眼便淪陷,用一生去懷念

今日,第二屆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在上海開幕。上海,之於不少人而言,如同海明威筆下的巴黎一樣,亦是一席流動的盛宴,盛滿了夢……

朗讀丨中央廣播電視總檯 央視新聞主播 周麗

配樂丨周璇 - 四季歌 & 梅林茂 - Yumeji‘s Theme

如夢 · 上海

上海是一臺老式的留聲機,

每當華燈初上,唱針落下,

鎏金歲月隨吳儂軟語流淌,

醉了時光,醉了城,亦醉了人……

只一眼便淪陷,用一生去懷念

上海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安放黃包車、老洋房、有軌電車、

報童、賣花姑娘,往事不如煙,

十里洋場,百年外灘,一瞬定格一生。

只一眼便淪陷,用一生去懷念

上海是身著一襲旗袍的女子,

款款穿過老弄堂的煙火氣息,

她行,裙襬搖曳出一曲調調。

她停,蹙眉間生出一首情詩。

《王琦瑤》

作者/王安憶 節選自《長恨歌》

該小說入選“新中國70年70部長篇小說典藏”

王琦瑤是典型的上海弄堂的女兒。

每天早上,後弄的門一響,提著花書包出來的,就是王琦瑤;下午,跟著隔壁留聲機哼唱《四季歌》的,就是王琦瑤;結伴到電影院看費雯麗主演的《亂世佳人》,是一群王琦瑤;到照相館去拍小照的,則是兩個特別要好的王琦瑤。每間偏廂房或者亭子間裡,幾乎都坐著一個王琦瑤。

只一眼便淪陷,用一生去懷念

1926年誕生於上海的《良友》畫報

王琦瑤家的前客堂裡,大都有著一套半套的紅木傢俱。堂屋裡的光線有點暗沉沉,太陽在窗臺上畫圈圈,就是進不來。三扇鏡的梳妝桌上,粉缸裡粉總像是受了潮,有點黏溼的,生髮膏卻已經幹了底。樟木箱上的銅鎖鋥亮的,常開常關的樣子。收音機是供聽評彈、越劇,還有股票行情的,波段都有些難調,絲絲拉拉地響。

王琦瑤家的老媽子,有時是睡在樓梯下三角間裡,只夠放一張床。老媽子是連東家洗腳水都要倒,東家使喚她好像要把工錢的利息用足的。這老媽子一天到晚地忙,卻還有工夫出去講她家的壞話。

王琦瑤的父親多半是有些懼內,被收伏得很服帖,為王琦瑤樹立女性尊嚴的榜樣。上海早晨的有軌電車裡,坐的都是王琦瑤的上班的父親,下午街上的三輪車裡,坐的則是王琦瑤的去剪旗袍料的母親。王琦瑤往往是家中的老大,小小年紀就做了母親的知己,和母親套裁衣料,陪伴走親訪友,聽母親們喟嘆男人的秉性,以她們的父親作活教材的。

只一眼便淪陷,用一生去懷念

電影《花樣年華》中旗袍裝扮的演員張曼玉

上海的弄堂裡,每個門洞裡,都有王琦瑤在讀書,在繡花,在同小姊妹竊竊私語,在和父母慪氣掉淚。

上海的弄堂總有著一股小女兒情態,這情態的名字就叫王琦瑤。這情態是有一些優美的,它不那麼高不可攀,而是平易近人,可親可愛的。它比較謙虛,比較溫暖,雖有些造作,也是努力討好的用心,可以接受的。它是不夠大方和高尚,但本也不打算譜寫史詩,小情小調更可人心意,是過日子的情態。

它是可以你來我往,但也不可隨便輕薄的。它有點缺少見識,卻是通情達理的。它有點小心眼兒,小心眼兒要比大道理有趣的。它還有點耍手腕,也是有趣的,是人間常態上稍加點裝飾。它難免有些村俗,卻已經過文明的淘洗。它的浮華且是有實用作底的。

弄堂牆上的綽綽月影,寫的是王琦瑤的名字;夾竹桃的粉紅落花,寫的是王琦瑤的名字;紗窗簾後頭的婆娑燈光,寫的是王琦瑤的名字;那時不時竄出一聲的蘇州腔的柔糯的滬語,唸的也是王琦瑤的名字。

叫賣桂花粥的梆子敲起來了,好像是給王琦瑤的夜晚數更;三層閣裡吃包飯的文藝青年,在寫獻給王琦瑤的新詩;露水打溼了梧桐樹,是王琦瑤的淚痕。

上海弄堂因有了王琦瑤的緣故,才有了情味。

上海是品之濃郁的海派腔調,

萌生於軟糯俏爽的上海話,儂曉得伐?

遊弋於歷史文化足跡遍佈的街巷,

根植於熱氣騰騰的市井生活……

只一眼便淪陷,用一生去懷念

上海是醇、鮮、香的佳餚,

白斬雞、響油鱔絲、醃篤鮮…一入口,

味無窮,識“食物”者為俊傑也,

“本幫菜,就是上海人伶俐性格的食品化。”

只一眼便淪陷,用一生去懷念

上海是一輛舊式二八腳踏車,

後座載著幾代人飛揚的青春。

以車輪丈量世界看似不可實現,

但只要啟程,一往無前,終能抵達。

只一眼便淪陷,用一生去懷念

上海是一見傾心的東方明珠。

“東方有明珠,遺世而獨立”,

雲中漫步,不求眩目的榮華,

川流不息,不淆世俗的浪潮。

只一眼便淪陷,用一生去懷念

上海是歷經滄桑的黃浦江,

吐故納新,千年不輟。

水流到哪裡,“開放、創新、

包容”的品格就浸潤哪裡。

只一眼便淪陷,用一生去懷念

上海是一席流光溢彩的盛宴,

假若你年輕時在上海生活過,

那麼此後,不論去到哪裡,

她將一生如影隨形。

只一眼便淪陷,用一生去懷念

圖/視覺中國、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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