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偉大兒童:從童年哲學到兒童主義 | 薦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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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偉大兒童:

從童年哲學到兒童主義

發現偉大兒童:從童年哲學到兒童主義 | 薦書

劉曉東 著

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 2021-11

【內容簡介】

“發現兒童”(或“對兒童的發現”)是教育學史中的重大歷史事件。在東方,李贄以“童心說”完成了中國式“兒童發現”。在西方,盧梭在著作《愛彌兒》中實現了對兒童的“發現”。某種意義上,早盧梭185年出生的李贄是東方“兒童發現”的完成者。

本書對中西兒童觀進行爬梳、融匯,讓童年哲學走向一種觀念體系:兒童主義。劉曉東教授是現代兒童哲學最有成就的學者之一,他認為尊重兒童是兒童哲學的核心。尊重兒童,教育就不會缺位。

【作者簡介】

劉曉東

,教育學博士,華東師範大學教育學部紫江特聘教授、博士生導師,第十屆全國青聯委員,兒童學研究專業輯刊《新兒童研究》編輯委員會主任。現代兒童哲學最有成就的學者之一。主要研究兒童哲學、教育哲學、文化哲學、學前教育學等。著有《兒童精神哲學》《兒童教育哲學》《兒童文化與兒童教育》《解放兒童》《評兒童讀經》《教育自然法的尋求》等,譯有《童年哲學》等。

【目錄】

前言

序曲

童年的月夜

第一章豐饒的童年,偉大的兒童

從貧乏的童年到豐饒的童年

童年是人生的井

嬰兒的話語

童年何以如此豐饒

向童年致敬

第二章兒童本位: 從教育到社會、文化

童年在人生中的位置

幼態持續學說及其人文意蘊

童年資源與兒童本位

發現兒童與兒童本位

兒童本位:從教育原則、文化原則到理想社會

第三章從童心主義到兒童主義

童心哲學論要

童心哲學史論

李贄童心哲學

日本童心主義

兒童主義論

尾聲

開闢通往“偉大兒童”的道路

參考文獻

說   明

致   謝

後   記

【選摘】

《發現兒童:從童年哲學到兒童主義》是對我的童年研究歷程的階段性小結。

所謂“發現偉大兒童”,是試圖闡釋童年的豐饒以及兒童的偉大,並接續“發現兒童”的歷史,進一步闡釋兒童不只是“教育的太陽”,也是社會、文化進步的基礎和須臾不可分離的根系,還是人文學科的開端和目的,直至將中西兒童觀爬梳、融匯,讓童年哲學走向一種觀念體系:兒童主義。

所謂“從童年哲學到兒童主義”,是描述我個人的學術變遷,即從研究童年哲學,到研究童心哲學,到發現中國的童心主義,再到發現中西思想史均有一種可以稱為兒童主義的思想線索。

所謂主義,是指某種特定的理論宗旨、思想主張、觀念體系和學術方法論。在爬梳思想史的過程中隱約可見,以兒童為核心的一套“主義”正在演生、壯大。就中國來說,從老子、孟子到陸九淵、王陽明,再到泰州學派,尤其是到羅近溪、李卓吾二人那裡,童心主義(即兒童主義)在歷史推進中逐漸成熟。而在西方,兒童主義萌生於赫拉克利特的“兒童統治”思想,文藝復興運動以後,在教育學、哲學、文學等領域又浮現“發現兒童”的歷史程序(包括著名的“兒童研究運動”),直至尼采、海德格爾在各自的哲學體系中進一步高揚赫拉克利特“兒童統治”的思想。

所謂兒童主義,是“發現偉大兒童”思想史的展開、結晶、積澱,是話語體系、基本原則,是道路與方向,是社會、文化、教育的理想,是呼喚籲求,是對兒童、對童年、對赤子童心的應和與應合。在兒童主義的關照裡,兒童與成人,教育、社會、文化、倫理,天地神人,等等,得以各就其位,如星羅棋佈、日月執行。赤子其心,星斗其文,此之謂乎!

兒童主義亦可名之為童心主義、赤子主義、兒童中心主義、兒童本位或兒童本位主義。兒童主義可視為自然主義、人本主義、浪漫主義、存在主義、童心主義等思想的整合與發展。我以為,兒童主義可被視為徹底的自然主義和徹底的人本主義。

在人類思想史上,中國與西方均浮現出兒童主義。兒童主義可提供新的視角以理解中西哲學史,可以提供新的線索以貫通中西思想史。而兒童主義又與活躍於20世紀生物進化論領域的幼態持續學說可以相互支援。這是值得思想界關注的。

中文“兒童主義”的英文對應詞是childism,至今依然有歧視兒童的意味。政治理論家楊-布魯爾(Young-Bruehl, Elisabeth)在其關於childism的專著中,將兒童主義定義為“對兒童的偏見,它是基於這樣的信念:兒童是財產,可以(甚至應當)被控制、奴役或剝奪,以滿足成人的需要”。不過,也有人認為楊-布魯爾的childism其實是adultism(成人主義、成人中心主義),因此,應當翻轉childism的傳統用法,而賦予childism以正面的涵義。

與英文childism一詞相似,“童心”在古代中國一度也有貶義。《左傳》有“昭公十九年矣,猶有童心”的說法,東漢服虔釋之:“言無成人之志,而有童子之心”。(《春秋左氏傳》“襄公三十一年”  服虔注)足見此處的“童心”是貶義詞。李贄作《童心說》熱情謳歌童心,但他的同時代人往往將“童心”視為做人之大忌。例如,王畿《與林介山》曰:“昨承手教,……其中間客氣、童心,任情作惡,……兄所當速改。”(《龍溪王先生全集》卷一《與林介山》)李贄《童心說》開篇即轉述以下這句話並作為批駁的靶標:“龍洞山農敘《西廂》,末語云:‘知者勿謂我尚有童心可也。’”呂坤亦有云:“童心最是作人一大病弊,只脫了童心便是大人君子。”(《呻吟語》卷一《存心》)又云:“童心、俗態,此二者,士人之大恥也。二者不脫,終不可以入君子之路。”(《呻吟語》卷二《修身》)可見,他們均以童心為惡。即便當今時代,依然有人以“童心”一詞來諷喻“欠成熟”、“不老道”。

可見,徹底清除“童心”、“兒童主義”(childism)所蒙受的歷史塵垢,並非易事。

當今的中國,尤其是教育學界,不能簡單地滿足於“對人的發現”,還應向前跨越一步,那就是“對兒童的發現”。也就是說,不應簡單地止步於通常的人本主義,而且,應當意識到“人”有其“本”,應當意識到“以人為本”、“人本主義”自身依然有其“根”有其“本”。“兒童統治”(赫拉克利特“殘篇52”)、“復歸嬰兒”(《老子》)、“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孟子》)、“兒童是成人之父”(華茲華斯:《彩虹》)等思想資源有助於我們發現“人本”、“人本主義”自身的“根”“本”。

我以為,看文化軟實力,關鍵是看那守護赤子童心的一攬子措施和文化力量。《尚書·康誥》有云:“若保赤子,惟民其康乂。”  (孔穎達疏:“《釋詁》雲:康,安也;乂,治也。”)《大學》對此有所徵引,雲:“《康誥》曰:‘如保赤子。’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矣。”(按,“如保赤子”是“若保赤子”的異文。)由此亦可見古代中國人的兒童主義情懷與訴求。

一個民族向自己的幼兒所提供的教育、文化的產品,哪怕是一冊薄薄的繪本,即可體現這個民族的文化魅力和文化實力。那能讓幼兒感動的,必能感動成人的赤子之心。那能讓自家幼兒感動的,必能感動天下的幼兒。能感動赤子,必能感動天下。若能保赤子護童心,便可得見天下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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