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一面和一人千面,當下年輕人的兩個迴圈

在別人的眼裡,“我”是一個怎樣的人?

是陽光還是憂鬱、懦弱亦或勇敢、有個性或是隨波逐流、溫柔可親還是冷漠高傲,是永遠站在話題的中心,還是沒有存在感的邊緣人………

或許是進化論的效力,同樣也適用於人類社會,我們像變色龍一樣,會隨著環境的壓力,呈現不同的顏色,一人千面;而當我們追問自己的答案,也許永遠都不完整。

或許這個時刻會來臨,我們憤怒於不斷轉換自己的保護色,至少我們內心清楚的知道,我們渴望成為的那個人應該是富足的,無論內心還是外在;應該是快樂的,無論順風順水還是偶遇坎坷;也希望是完整的,有自己的愛與哀愁,但都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正如我特別喜歡的一句話:我是我自己的自由,不多,也不少。

鍾國康先生或許就是這樣一個執著、自由的人。

鍾國康是嶺南著名的書法家、篆刻家。鍾老師給我的第一印象,有點魏晉隱士的感覺,越名教而任自然,渾身散發著粗狂和野性的氣象。

千人一面和一人千面,當下年輕人的兩個迴圈

鍾國康在《粵見TA說》演講

鍾國康喜歡穿黑衣,額上架一副墨鏡,總不能安靜,喜歡走來走去,表情好豐富,他說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喜歡自言自語,有時甚至是自己一個人對罵,因為長時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是很苦悶的,所以要有一些自娛自樂的方式,就是跟自己對話。

鍾國康刻印時不打稿,拿起刀來就刻。有來求印的,一枚2萬,如果砍價就三萬,還要砍,就要起身逐客了。

千人一面和一人千面,當下年輕人的兩個迴圈

鍾國康在篆刻

鍾國康寫書法時,動作很大,像打功夫一樣,他說寫字講究筆筆送到位的感覺,一個筆畫沒有送到位,寫出來的字就跟殘疾人一樣。賈平凹說:我在他的書法中讀出金石味,在他的印刻裡又讀出毛毫、水墨甚至是宣紙的感覺。

千人一面和一人千面,當下年輕人的兩個迴圈

鍾國康書法作品

在資訊爆炸的時代,人們習慣於碎片化的接受資訊,好像什麼都知道,又好像什麼都只懂一點點,這可能是最需要呼籲深度學習的時代,

縮小努力的範圍,有時候你的侷限性也許正是你的優勢和特質。

曾經有段時間,鍾國康開始有意識的“關門”,遮蔽外面的資訊和誘惑,專心研究書法篆刻,直到他覺得自己“差不多”了,才開始“下樓”,沒想到一關就是12年。

鍾國康:“我這個人安靜下來,我不出這個門,我的心也不出這個門,我就可以安心了。其他外面很多活動,很多誘惑,很多生意,很多的吃飯宴請什麼的我不參加。”

鍾國康有很多驚人之語,是很多人眼中最離經叛道的學習者。

鍾國康年少臨帖,學了很多大師,但是他發現這樣下去只能是第二時,就決心要把老師們一個個幹掉,尋找個人藝術的突破口。

鍾國康說:“學誰像誰,那沒什麼可稱讚的,刻一方好印,寫一幅好字很容易,但能有強烈個人氣質的作品很少。我最喜歡天天想著把老師幹掉的人,不擇手段也行,學生超越老師是老師的偉大貢獻,培養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

今天我們都知道字有柳體、顏體、歐體,這就是個人特色,寫字寫到以你的名字來命名一種體,青史留名,實話實說,我沒有這個本事,但是我用我的方法,把每一幅我的字,我的篆刻,不要落款,別人一看就知道是我的字,這是我的本事。”

鍾國康曾經送給賈平凹一枚印,印面刻:木雞養到。故事源於《莊子》:紀渻子為王養鬥雞,歷久乃成,其雞望之若木雞,蓋德已全,它雞無敢應者。賈平凹很喜歡,抱著他親了又親,還回送他一幅書法:木雞養到,贊他的印章能讓石頭說話。

千人一面和一人千面,當下年輕人的兩個迴圈

鍾國康印章作品

鍾國康書法篆刻的造詣,固然是蔚然可觀,但是最值得我們學習的,是鍾國康那種不滿於僅停留在模仿大師的階段,一定要形成自己的強烈的個人風格的精神。

似乎無論在哪個方面,鍾國康都喜歡將個人氣質張揚到極致,

反觀現在的很多年輕人,雖然個人好像有很豐富的圈層和角色,一人千面。可是一眼看去,每個人又那麼相似,在豐富的社會角色中,卻顯出千篇一律的順從來。

這是一個物質和資訊前所未有的豐富的年代,可是大多數人卻不加辨別,大家轉我也轉,大家歌頌我也歌頌,大家罵我也罵,迎合權威和大眾太有吸引力了,因為不擔心有被人質疑的風險,縱然不巧確實錯了,罪名也輪不到自己承擔,這簡直是一種很方便又保險的生存之道;反之如果對老闆、師長或是權威發出疑議、挑戰主流,這已經不僅僅是需要獨立的思考的能力的問題,更重要的是那一份表達自我的勇氣。

在社畜橫行的當下,隱忍迎合,有多少人淪為別人的影子和回聲,面目全非。鍾國康恰恰給我們樹立了一個範例,提醒疲憊輾轉於生活場中的人們,不要忘記,活出自己,可能未必出彩,但遠比做任何人的複製品都要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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