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 夜雨丨朱一平:鼓之說

上游 夜雨丨朱一平:鼓之說

鼓之說

朱一平

我最近在家練習敲鼓,不是“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之戰鼓,也不是邊擊邊唱的京韻大鼓,更不是邊跳邊拍打的非洲長鼓······我敲的是空靈鼓。

從來,我就很羨慕那些在樂器方面有一技之長的人,特別是那些身背大提琴、手風琴,手拎小提琴、小號、黑管的······讓人一目瞭然他們的與眾不同。彈鋼琴的屬於錦衣夜行,更是讓我仰慕。總之,這些人的生活充滿音樂,讓人心生豔羨。

對於樂器,我是有遺憾的,可以說是一張白紙。我也曾經有過對樂器的訴求,向父親要求學手風琴,他讓我學二胡,沒有說原因。現在想來,價格上二胡比手風琴便宜。我沒有接受,不是看不起兩根弦的二胡,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怕絃樂,我曾經試拉過小提琴,那殺雞殺鴨的鋸齒聲,讓我脆弱的神經頓時混亂,第一關我就過不了。讓我徹底死了學樂器這顆心的居然是手風琴。少女時,向朋友借了手風琴自學,無論怎麼刻苦,左右手總是不能同時彈奏,按了左邊忘了右邊,按下葫蘆浮起瓢,是左右半腦不配合?還是左右手不協調?

自我斷定,我不是學樂器的材料。

後來長大了,有些見識了。才知道每種樂器都有它的長處,學精通了,都很美妙。像二胡吧,才兩根弦,就能拉出“二泉映月”“江河水”“戰馬奔騰”······這些包含豐富情感和壯懷激烈的曲調。特別是二泉映月之類的調式,我認為,比起其它樂器二胡是高配。所以樂器沒有高下之分,只有特點之別。

水過三秋的往事,說多了也於事無補。後來忙讀書忙工作忙家庭,哪還有什麼閒情逸致談音樂,能哼哼歌就不錯了。一轉眼就退休了,忙碌慣了的我,身心都空落落的,好在單位工會組織了合唱團,我心想,唱歌是最划算的了,不花錢買樂器,自帶嘴巴唱就是了,於是帶著消磨時光的心情去了。哪知,一入侯門深似海,才知道唱好歌不比學樂器容易,天賦異稟的人除外。首先,自身五音要全。其次,要識簡譜。幾十年前求學的我們,一會兒學農一會兒學工,什麼都學得潦草!過去唱歌都是聽熟的,沒有照譜子唱過。於是又去報了老年大學聲樂班,準備系統學學樂理。有人對上老年大學很不屑,說自己早就大學畢業了,有的甚至是教大學的。韓愈在《師說》中說:“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大部分人都不可能是全才。我坦然地接受了老年大學。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在合唱團,彷彿永遠達不到老師的要求,但是,唱歌已經成為了生活的一部分,還是繼續混吧。這其間,我覬覦過鋼琴,原因是,即使是初學,聲音也不會難聽,但考慮到雙手不協調毛病,加之投入又高,如果彈不成調,放在家裡作為擺設也不錯,但如果來客要求我彈奏一曲,就尷尬了。我是個知難而退人,不會死磕自己不擅長的領域。

我常用“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安慰自己,也為這輩子不能學會一種樂器而遺憾。偶然間聽到並看到了空靈鼓,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首先,空靈,是我人生追求的境界;再者,出生古老高貴,取源於古代西周樂器編鐘;另外鼓聲沉鬱悠遠,有餘音繞樑之韻味······別看我在合唱團唱高音,本質上我喜歡含蓄的中低音;反方說,空靈鼓最初叫鋼鼓,材料來自鐵桶底,起源於加勒比海後傳到美國,帶有很濃的煙火氣;更有人說如敲鐵鍋······面對豐富的網路資訊,我選擇了願意接受的。最重要的是價格不貴且看起來操作性強。

我在網上比較一番後,買了個所謂專業15音的空靈鼓。鼓架沒到時,我將其放在腿上敲,共鳴迴旋,果然有繞樑之餘音,吸引我堅持練下去。

上游 夜雨丨朱一平:鼓之說

(作者單位:重慶日報報業集團)

TAG: 樂器手風琴空靈二胡老年大學